之前也发现了一条项链,都是女人的东西,契合对遗骸性别的判定。四具成年人遗骸,两男两女,其中一男一女三十岁上下,另外两个六十岁上下,再加上那个孩子,感觉像是一家五口。具体亲缘关系还要看骨DNA鉴定结果,出来要真如推测的那样是一家子,板钉板的灭门案。
又累又热,祈铭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接下了罗家楠递来的饭盒和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水,他缓了缓说:“四副成年骸骨上都有明显锐器伤,根据骨骼上遗留的痕迹,凶器可能是斧头、菜刀,或者砍刀。”
“嗯,不像劫财,否则不会留下珠宝首饰。”罗家楠掰了双一次性筷子递给祈铭,又把卡的严严实实的塑料饭盒盖给他掀开,努努嘴说:“赶紧吃,还热着呢。”
“你不吃啊?”祈铭看他两手空空。
“我先抽根烟。”
说话的功夫,罗家楠低头点了根烟。一盒烟都快抽完了,对现场拉网式的搜索才刚进行了不到一半。他属于机动人员,又得帮着搜现场,领导来了还得过去听指示。忙前忙后,身上的汗就没落下去过,现在只想回招待所里冲个澡放平睡一觉。
等他抽完烟拿过盒饭掀开,祈铭把自己那盒里的鸡腿夹了过去。知道他晚饭不吃rou,可罗家楠还有点起急:“给我干嘛?你不吃rou哪有劲儿干活啊?”
“热,不想吃。”祈铭皱起眉头,“看着就恶心。”
看他脸晒得发红,罗家楠用手背试了下他颈侧的温度,感觉有点热:“呦!不是中暑了吧?”
“没。”挥开他的手,祈铭呼了口气,“你是不用守在尸体旁边,我现在肯定闻起来是臭的。”
啊,对,罗家楠反应过来。虽然只剩骸骨,可这么多年不见天日,挖出来且得散味儿呢。来来回回路过简易帐篷的时候,他都能闻见一股子海鲜市场的臭鱼烂虾味。
“不臭不臭,我媳妇最香了。”嘴上逗着贫,他把自己饭盒里的豆干炒芹菜和半颗卤蛋都巴拉进祈铭那份里,“没胃口也得多吃点,补充蛋白质。”
话音还没落,就听远处有人喊罗家楠的名字。罗家楠扯嗓子应了一声,争分夺秒地扒了几口饭,风卷残云的,跟怕人抢一样,饭盒一扔跑了过去。现在祈铭算彻底知道为什么罗家楠吃饭速度那么快了,都是被逼出来的。
低头吃着饭,祈铭感觉旁边有人靠近,抬脸一看,是杜海威。
杜海威笑着问:“你这吃的是午饭还是晚饭?”
“你什么时候到的?”祈铭反问。
“刚下车,我上午得去省厅开会,中午才出发。”杜海威回头看了眼自己带来的团队,“听说这缺人手,除了手头有急活的全带过来了……哦,你先吃,吃完给我介绍下情况。”
本来也吃不下多少,没几分钟祈铭就放下了饭盒,带杜海威往下坡口那边走,边走便将将目前掌握的情况逐一告知。结果俩人还没走出几步远,就被举着话筒、手机摄像机的人围住。大概是看他们一个穿简易隔离服一个穿警服,这帮人终于找着能问话的了。
“警官警官!给透露点情况吧!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听说是jian杀案,到底是不是啊?”
“受害者里还有孩子是么?”
手机都快怼脸上了,杜海威皱眉将祈铭往身后一护,义正言辞的警告他们:“这是案发现场,无关人员不得靠近!你们既没防护还到处扔垃圾,会给勘验工作带来很大的麻烦!”
然而这帮人没一个理会他的,还跟苍蝇一样往过涌,逼得他们不断后退。都是靠抢新闻吃饭的,根本不把技术人员的警示放在眼里。
大亏罗家楠瞧见了,撇下两位市领导奔了过来,招呼上几个治安员冲散人群。他一把搡开个对着祈铭录视频的家伙,劈手夺下对方的手机,横眉立目暴吼道:“录他妈什么录?!再录老子给你丫手机摔了信不信!”
他没穿警服,人家也不知道他是干嘛的,可看那土匪似的面相就知道不好惹,吓得登时噤声。
“盯着他删了!”把人往治安员跟前一推,罗家楠回手指向还不肯散去的那些人,“限你们五分钟之内消失,再让老子看见,全给你们送派出所去!”
这时吕袁桥也带了几个治安员过来,连轰带赶的把人都弄走。为防祈铭再被围堵,罗家楠干脆给他送进警戒带,随后回手一拦杜海威,皮笑rou不笑的朝人家扯扯嘴角:“杜科,下回再遇到这种事你就大声喊,我们听见了肯定帮忙。”
“……”
杜海威心说我喊什么?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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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最早来的一拨人陆续回去休息。廖静给安排的还不错,找了度假山庄的老板,腾出十几间房让前来支援的同僚们落脚。但房间还是紧张,老板让服务员给标间里支上行军床,两人间变四人间,勉强能睡开。
罗家楠想说弄个单人间和祈铭住,结果领导忒多,轮不着他睡单间,只好和吕袁桥还有高仁他们四个人挤一间。俩法医挨个去冲澡,罗家楠跟吕袁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