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一会,却没有收到回答,紧了紧她的手,状似催促。
是不是啊。
前排司机默默地将广播打开了。
夜间电台的声音流出来,填补了一些空气中粉红的空白。她脸上更热,你、你干嘛突然
直接告诉所有人不就好了。为什么不愿意公开?反正没人知道我们是后面两个字被她急急捂在了手心。徐言胆战心惊,司机的视线异样地一斜,同徐言的在后视镜中猛然相撞,如同平地惊雷。
她惊魂未定。
你喝多了别说了。
徐闻久久注视她坐立难安的样子,没有再说话。
车子停在S大的西门。临近门禁时间,已经看不到什么学生在徘徊。
他伫立着,不知怎么,她也不走。
他说,徐言,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
我们在谈恋爱吗?
高高的一盏路灯照下来,将他们圈在昏黄的黯淡牢笼。她指尖发颤,仰面看他。也许是饮了酒,他眼里仿佛遭水汽洗刷,显得很亮。
徐闻,我们
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他明明懂,可是仍要迫她回答。
如果是彭思云。如果今天是彭思云,她可以坦坦荡荡地说是,可以光明磊落地与他沐在众人的眼光下。
谁都可以。唯独她,这世上唯独徐言不可以。
心乱如麻。他又笑道:还是你只是,在逗着我玩,或者是学校里已经认识了新的好男生,准备
她吻了他。
她身高较他矮些,踮起脚来时本能地拽了一下他的卫衣绳,显得十分霸道。然而只是很短的一会儿,他还未来得及回神,她就站立不稳地退了回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短暂的一点甜,像刚沾到唇就撤回手的雪糕尖儿。徐闻整个人晕乎乎的,醺然欲醉,又或是已经醉了。一时竟想不出什么促狭话去逗她。醉意会传染,漫至她的脸上。
深秋的夜风已然很冷。他伸臂拢了拢她,平复心情般,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
徐言,我是你的。
他的声音很沉,仿佛要坠在她心上,不让风吹走了。
不你是你自己的。如果你、如果你遇到好女生,你应该去争取,去过去过你的生活,而不是这就是我的生活。
他郑重地,直望进她眼底。
你不懂吗?这是我自己选的。
而她咬唇沉默。
我只是
他微叹了口气。好了,我都知道。
我们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好吗?虽然是在合江,但是
徐闻低笑道:但我好想跟别人炫耀。
他们时常通电话,宿舍的几个早察觉端倪。熄灯后的聊天里总不免说起这种话题,隔壁床的舍友也有对象,说是从初中就做同桌,一路同校到了高中,也算青梅竹马的情缘。
他当时暗暗想,这算什么。他和徐言,是从出生就绑定了的。
他们的生日在冬天。
徐闻记得,徐言从小到大似乎都不太喜欢过生日。从他还是个会为蛋糕和礼物开心的小男孩开始,姐姐就对生日表现得十分冷漠。吹蜡烛前许愿,他睁开眼时,她总是已经许完了,神情寡淡地望着蛋糕上的巧克力牌。也许只是做个样子。吹蜡烛时也敷衍,还小时他会鼓足了劲儿一气吹完,长大一些才发现她的那一半蜡烛总是灭不干净。
后来年岁渐长,徐闻自己就也对生日兴致缺缺了。
只是今年又不同。今年是他们第一年远离家人的生日,也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个生日。
徐闻想起她第一天进学校时哭得可怜巴巴的样儿,不知道这生日会不会使她生出一些思家的感伤。早在刚踏进这个月份时就开始苦思冥想,该送她个什么礼物,该订一个好的房间,他们去过二人生日。
但就在生日的前几天,同她在电话里说起时她依然还是淡淡的。
我出不去那天有晚课,老师会点名的。没事,你不用管我,去跟朋友玩吧。我们青协里互相也会给过生日的。
徐闻细数着自己筹划好的种种安排开始有些自我怀疑,这样看重生日这件事是否有些小题大做毕竟都不是吵着闹着要吃蛋糕的臭屁小孩了。
晚课最后一节下课已过九点半,徐言下到教学楼下时,遇见一位戴眼镜的女同学,请她帮忙做一份问卷。正临近期末,写课程论文需要发问卷是常有的事,徐言乐得帮忙,顺手接下了笔。
谁知白纸翻过一面,竟写的是大大的SUPRISE!再定睛一瞧,女同学居然是服务队的男队员戴了假发扮的,紧接着立刻有一群人从四面八方围簇上来喊生日快乐。
徐言笑骂道:什么呀!你们也太能骗了茂茂穿女装怎么这么美!
这是各个学生组织的传统,逢有人生日时大家都会凑些钱来送上小小惊喜,方式往往花样百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