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情的心跳的很快,有一瞬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情。
夏希怡的声音冷冷地,既然你猜出来了,我也不瞒你。没错,小剂量,就是你刚才跟护士说的,2毫克,用了好几个月了。不过,谢情,你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又敢动枪,又敢跟着我用药。我以为你只会跟男人跑呢。
谢情懒得理会她话里的讽刺,整个人脱力了似的靠在沙发里头,缓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我这不是胆子大了,我这是有出息了。"她垂着眼睫,神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晦涩不明,"他总说我没出息。说了我这么久,我也该有出息一回了。"
夏希怡眼尾扫了她一眼,抚摸着程拙砚的手顿了一顿,又听见她说:"他还总说,我这人脾气虽然不好,心地却又太好,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地。我一退再退,他却越逼越紧,我不知道还能退到哪里去。倒是你,你爱他爱的要死,居然舍得药他?"
"这个药效是真不错,"夏希怡并没有直接回答,目光望向仪器的指示灯,"是从什么开始的呢?可能是事情很棘手吧,他有一阵子变得挺暴躁的。不过他这个人么,你也知道,要面子得很。暴躁起来也就是那样,面子上不大看得出来,可是林管家说他经常睡不好,我就很担心。"
"所以你就给他吃这个药?不对症吧?"谢情皱起眉,不敢苟同,"你咨询过周医生么?"
"哼,就知道个周医生。"夏希怡嗤笑了一声,"周医生一门心思只给他卖命,我才不耐烦跟他打交道。谢情,我们这样的家庭,有的是人手。你跟了他这么久,这都不知道?"
她说着说着,目光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谢情,又加了一句:你这样的女人,脾气不好,又不关心他,还上不得台面。他到底看上你什么?
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贬低自己,谢情就有些不高兴了,回敬了一句:这么久不见了,你这一聊天就跑题的性格,倒是一点儿没变。
夏希怡脸色一黑,就要发作,又听谢情说:"你说的很对,我就是懒得知道他的事情,才会这样倒霉。我要是早点儿知道了,就不会被他逼着回来了。"
可是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就真的会想要知道程拙砚的一切么?
他的过往,他的秘密,他的一切不为人知的安排
不,她不会想的,她从未打算过融入他的生活,因为那不属于她。
她也许曾经迷茫过,可是自从她遇见了贺远唐,她就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没有欺诈,没有秘密,简单而市井,平淡而无趣。
她想要深夜的一碗热粥,想要漆黑的电影院里的拥抱,想要各自偏安一隅,偶尔抬头相视一笑的时刻。
她在这一刻无比的想念贺远唐,想念她和他那间小小的公寓。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
她必须弄清楚,到底在程拙砚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像你说的,有人为你所用,那一般医生听说失眠焦虑,也不会轻易就开这个药啊?她试探着问,你到底找的是什么人?
我的事情你少管!有效就行了!夏希怡瞪了她一眼,反正有一阵子他爱吃宵夜,我就让女佣在他宵夜里头偷偷放一点点。他不光睡得好了些,Jing神也好了,连脾气都温和了许多。
脾气温和?那是药物作用,让他的大脑没有那么活跃,不是温和,是反应滞后。只不过他以前太聪明,脑子太好,你们才不觉得是他反应慢了。谢情说。
我不管,反正我喜欢他那个样子!
谢情看着她狰狞的脸色,一时竟然不知道是该给她讲药物作用于大脑的机理,还是讲药物对于大脑的长期损害。
还是这样愚蠢又任性啊。
一定是被人当枪使了吧。
可是她不想管,谁知道背后的水有多深。
于是她只问:那你今天突然跑来给他下这么大剂量,是要做什么?你喜欢他脾气好,一下子弄死了,可就彻底没脾气了。
说到这个,夏希怡就放开了程拙砚的手,神情纠结而哀伤,我爸的疗养院昨天叫我们去开家庭会议了,他不会好起来了。他们给我看了个什么大脑的图,因为中风,有好些地方都黑了,医生说黑的地方不会恢复了。他要一直那个样子,傻乎乎地坐在轮椅上发呆了。你知道我爸是个多意气风发的人吗?你知道我看着他那个样子,心里头有多难过吗?
所以你打算让他也这样?谢情指了指程拙砚。
跟曾经带了一车人跑来别墅找她麻烦那一回,可真是如出一辙。她想,看着变Jing明了,原来还是一点儿长进没有。
程拙砚机关算尽,最后被本家逼着娶了这么个女人,算不算因果报应?
夏希怡被谢情问到了根子上,愣了一愣,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哥哥,还有我妈都骂我,说都是我害得爸爸这个样子。可是我能怎么办啊?我就是喜欢他!我也把他弄成一样,然后我照顾他下半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