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季杭刚把贺远唐带出地面没多久,那头许丞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和谢情已经在医院了,此时正在病房里坐着。
他低头看了一眼号码,忙给谢情使了个眼色。
谢情本来还恹恹地靠在沙发里头,看见他的表情,紧张得立刻坐得笔直。
喂?怎么说?许丞接了电话,语气无波无澜地问。
谢情紧张得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许丞的脸,恨不得从他每一个细微的神情里立刻推测出来对方跟他说了什么。
她本来眼睛就大,这会儿带着探究的眼神死瞪着人,许丞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垂下了眼睛不敢再看她,废话少说,什么结果?他说。
电话那一头的人大概是想推卸责任,又要表示不是自己没有尽力,实在是敌人太狡猾,总之絮絮叨叨个没完。
许丞脸上表情越来越不耐烦,看得谢情跟着又紧张了几分,双手紧紧捏着单人沙发的扶手。
她提心吊胆了半天,总算听见许丞跟那头说:既然他们两个自己本事大,跑出来了,那就算了。就当没这回事吧。
哦,还有,他看了看谢情青白的脸色,又加了一句,那两个小年轻现在怎么样?
谢情本来刚松了一口气,听见他这句话,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缺氧反应?然后呢?
哦,行吧,算他们命大。那就这样,我这会儿不方便说话,回头再找你。那两个小年轻随他们吧,我另有安排,你们别多事了。
那头不知道又在絮絮叨叨什么,许丞突然压低了声音厉声说:我再说一遍!钱我照给,不要多事!他们两个再有什么事情,你一毛钱都拿不到,听见没有?!
那边应该是老实了,挂了电话。
许丞先转头看了一眼病床上沉睡不醒的程拙砚,才跟谢情说:没什么大事。小贺工反应快,没去危险的地方,自己本事也大,搞了一个什么机器人自救。还有他那个小兄弟也警醒,下去的及时,两个人都没事。小贺工缺氧反应昏过去了,上来送了医务室,这会儿已经好了,休息一夜两个人明天就回松州去。
末了,他又感叹了一句:长得斯斯文文的,倒真是个能人。
谢谢你,丞哥。谢情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沙发里,谢谢你。
行,那我先走了,真的还有一摊子事儿。许丞站起来,委屈你多陪他一会儿。他醒了,看见你在,肯定高兴。
谢情看着病床上的程拙砚,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替我谢谢你太太请我吃红豆丸子。
哎,好。一说到老婆,许丞就笑起来,什么时候想吃了尽管去,我老婆可喜欢你了,说你心正有魄力,是个人物呢。要不一会儿叫她店里小妹送个nai茶来给你喝?病房里坐着看书也无聊。
谢情像是想起什么来,说:要燕麦nai茶,三分糖,热的。
唷,三分糖不好喝吧?
小贺工爱喝那个。
许丞一愣,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当着自己面就这样说,可转念一想,又挺可怜她,点了点头,出了病房。
谢情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呼了一口气。
这半天时间,真是她这辈子最煎熬的半天了。
揪着一颗心,跟着许丞从nai茶店出来,又好说歹说地让她到医院来。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一眼病床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人。
居然一点儿反应又没有,不是说没伤到内脏么?怎么跟个死人一样?
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去,想看一看瞳孔反射。
跟死人一样的程拙砚苍白地躺在那里,手腕上扎着留置针,输ye管接着另一头的自动输ye仪器。
滴滴滴滴滴滴尖锐的电子声响起,大概是输ye完成了。
是不是该去叫护士?
可是她不想叫,于是她反而没理会,回了沙发上坐下拿起她的书来翻。
就让他死在这里算了,她想,这样的魔鬼活着,实在太可怕了。
为什么早没看出来他居然是这样残忍的人呢?
大概因为自己一直不想掺和他的事儿吧。
如果早知道了,会不会因为恐惧,第一次就不会跑呢?
咚咚咚
敲响的房门打断了她的遐思。
一个护士打开了门,径直走到输ye仪器边,关掉了吵人的电子音。
原来不用叫人,护士自己就会过来。
倒忘了这是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了,真是祸害活千年啊。
您好,我是来接下午班的护士。这间病房是一对一护理的,因为看见您和另外一位访客在,所以没有来打扰。年轻的女孩说,这一次输ye结束了,主治医生交代了还要补一支10毫克的Lorazepam,我这就去拿来。
谢情本来也无可无不可地坐着看小护士忙碌,突然听到熟悉的Jing神类药物的名字,惊道:你说多少毫克?!
小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