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婴儿拳头一般大小的夜明珠,荧散着莹润的柔光,自壁顶上丝丝垂落,周遭雾气缭绕,光影翩跹,幽深静谧。
方凌风松开棉被,将未着寸缕的方凌雪放了下来,摇曳流转的明珠光华,映得她一身伤痕再无可躲藏。
方凌风猝不及防意外地一怔,霜锋悄然爬上了眉梢,他眉心微微弓起,冷声问,谁弄的?
小木屋里未燃烛火,加之他满脑神思皆被天翻地覆的悸动所笼罩,也未曾得以细看。
此刻方瞧见她背后大大小小好几道血痕,特别是肩胛骨上的一道伤口更是深可见骨,狰狞触目。
没事,看着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方凌雪扭头看了一眼后背,不欲多谈,她腾身一纵,跃入潭中。
横竖说了哥哥也不认识...而她也终会一个个都手刃回去。
方凌雪猛然扎进了水里,哗声响起,水花四溅,她微吐一口气,攀上潭沿,向潭边的哥哥灿然一笑。
哥哥不下来么?水里好暖和...
水潭并不深,但泉水舒适透骨,她将身子浸泡其中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渐渐放开,一直疼痛的伤口都似痛感渐失。
她缓过劲儿来了,也不管方凌风怎样,长吐一口气,便将整个身子沉入潭中,在水中几起几落,到处撒欢,玩得好不快活。
方凌风立在泉边,居高临下看了一眼如鱼儿在水中摆着尾的妹妹,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解了道袍随手一抛,也踏进了水里。
他背靠潭壁坐落,将身子浸入水中,微阖了眼帘也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方凌雪自浓浓水雾中钻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漫无目的流转的目光突然被定住。
水中流光,华珠凭岸,枕着潭壁的绝色青年浸在水中一手支头合目而憩,束发如云铺散,脸上清凌凌地淌着水珠。
方凌雪立在原地,不免有些怔然出神。
兄长生得十分冷情,韧实的肩背下挺拔成一条直线的脊梁隐带着生人勿近的冰冷肃杀。
如玉的风姿被这白茫茫的雾气缭绕得更是格外孤清,仿如梦幻中永恒凝定的水月镜花。
其实很多时候方凌雪都会有种彼此枉为兄妹的错觉,毕竟...兄长也不知究竟是怎样长的...
一样的爹娘生的小孩怎就如此不一样呢...缘何偏偏哥哥就能生得那般好看!
听闻娘亲年轻时是江湖中出了名的仙子,爹爹也是俊朗无匹,而自己...莫不是自己当真只是哥哥在某一处角落捡的罢...
否则,长这么大的人了似乎也不曾听谁夸过她一句好看就罢了,李策那可恶的混蛋且常日都在嘲讽她丑!
李策...对了李策呢...陡然想到李策,方凌雪心中忽地一凛,心头慢慢笼罩上一片Yin翳。
也不知他死了没有...若不是他沉迷女色,是非不分,一意将细作赵清梦带回燕云谷胡混,也不至于累一众弟兄受此重创。
俩人联手创下的明月教也不会经此一役,自此倾覆,毁于一旦。
看来待下山去找扈三娘报了仇后,还是得寻摸一下那混蛋的下落,他若是死了最好不过,倘若未死定要亲手宰了他!
正兀自出神间,方凌风却忽地睁开了双眸,黑眸映着珠华流光,无数星芒倾落其中,一张清隽的脸,竟似有些慵懒之美。
四目相对,方凌雪呼吸一窒,猛然心如击鼓,他却面无表情,声音轻淡,过来。
方凌雪怔了怔,回过神来,渐移至哥哥身旁,讷讷问道,怎...怎么啦?
当近乎疯狂的情欲平息,此时再靠近在一起,也不知是怎生一回事,她竟莫名觉得些许羞涩,低垂着头不敢再看方凌风。
本以为与兄长有过亲密之事,再度裸裎相对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然而...尽管在心中已暗暗默念了数遍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此刻看着哥哥那劲瘦有力的身体上紧实而不贲张的肌rou...
耳根子还是不由自主地发起了烧...泉水都像被她的这份滚烫煮沸了,在珠光中轻轻漾动...
方凌雪自然并非痴傻之人,这一路她不过只是不敢让自己去细想,往后兄妹二人彼此之间到底该如何自处...
与哥哥做下这档子事究竟是该将当作解毒的权宜之计...还是说...还是说可以长长久久地与哥哥一直在一起...
我帮你看一下伤,稍后好上药。方凌风擒住她的手腕,神情淡漠而疏离,所有的情绪都似已再也不见踪影。
他握着方凌雪的手,手心相合,沿着三Yin经向她体内绵绵不绝输入内力。
我真没什么事,毒解了就不难受了...方凌雪鼓了鼓小脸,任他醇厚的内力带动着自己的内息,缓慢平稳地在体内流转。
才不想疗什么伤...只想摸摸哥哥结实的胸膛...也想亲亲他俊美的脸庞...
适才的销魂悄然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