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脚下,是波光粼粼的大海,那海水渐渐翻涌起来,被染得红艳艳的,如同是被浴血的落日浸染。
这是一天内,太阳最后的带血的激情。
落日的余晖浓墨重彩的勾勒出苏醒线条流畅的侧脸,仿佛镀了一层淡绯的光,隐隐有些看不真切。
“你什么时候到的。”顾漆语速缓慢,唇角却微微扬起。
苏醒望着他,眼底仿佛盛了浅浅天光,“早就到了。”
随即,他顿了顿又道,“要不是你要我先等你消息,我就去找你了。”
话里仿佛带了微不可查的遗憾。
顾漆笑了笑,“你晚上和我们住一栋酒店吗。”
苏醒微微点头,“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猜到了。”
“莫凛不会在酒店,他住别墅。”顾漆慢吞吞道。
他怀里的胖猫忍不住叫了起来,“顾漆漆,你妈和莫老也在海岛上,不要玩过火。”
顾漆轻轻把胖猫的头按下去,面上仍然带着温和笑意望着苏醒。
“你不会这次又要把我推进柜子里吧。”苏醒开玩笑道。
“如果莫凛来了,来得及的话,可以。”顾漆认真道。
苏醒似乎顿了顿,随即微微笑了笑,“那来不及呢。”
“来不及也无所谓了,只要不抖出去损他面子,他应该也不在乎。”顾漆漫不经心道。
“走吧,吃晚餐去吧。”
“好。”
不知道是不是落日的余晖太温柔,让顾漆在一瞬间产生出渴望与恋人在夕阳的海畔边拥抱的欲望。
他曾经很喜欢的一幅画就是画的这个场景,色彩夸张,视觉冲击力强,仿佛用最艳丽的色彩来描摹同样张扬的爱意。
其实,严格意义上,他没有恋人。
菲茨杰拉德曾有言,“如果打算爱一个人,你要想清楚,是否愿意为了他,放弃如上帝般自由的心灵,从此心甘情愿有了羁绊。”
在顾漆看来,恋人的意义是重大的。这意味着要为对方付出自己的爱意与自由,以及干净的灵魂。
连《圣经》里都说,“别惊动我爱的人,等他自己情愿。”
爱一个人,要的,是付出,是尊重,是典当自己的灵魂。
毕竟爱的反面不是仇恨,而是漠不关心。
所以,顾漆觉得,或许他并不具备爱一个人的能力。
日落之际,天空一片深红色的云霭,映照在水面上,把海集成了蔷薇色。
橘红色的天光透过落地窗,将大床上正悱恻交缠的躯体也染成了浪漫的色彩。
苏醒指腹带着高尔夫球杆留下的薄茧,划过身下人肌肤时,像是要烫到人的心口,引起一阵轻微的颤栗。
性爱的快感从他们交融处,顺着脊髓,一点一点入侵大脑皮层,让人忘却今夕何夕,只想沉溺于这浪漫的欢愉。
紧贴的滚烫与身体里的阵阵快意融合着,化为一道道轻微的闷哼。
—————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最初下飞机时莫凛的本意让人把晚餐送到套房来,两人随便吃点,顾漆立即就拒绝了,觉得在房间里吃没意思。
莫凛,“……你这儿连他厨房都有。”
“去餐厅,尤其要视野好的。”顾漆说完这句话就忘了。
然后他就去海边找苏醒去了。
莫凛见顾漆迟迟不来,便要其他人先吃,“我去叫他。”
然而他在房门前敲了半天,没人开。
他正准备推开门,却隔着厚实的门板,听见了细微的,类似呜咽般的,从喉咙里在不自觉状态下发出来的声音。
声音十分熟悉,是顾漆的声音。
但是与顾漆“朝夕相处”这么久,他永远是不紧不慢的,第一次听见他会发出这样无法控制的,却又无比愉悦的声音。
巴里摩尔说过,“性是用最少的时间带来最大的麻烦。”
莫凛一直很赞同这个观点。再加上他是一个本就性情冷淡的人,所以那方面的生理缺陷并没有给他如何大的打击。
但是不代表他愿意赤裸裸的接受,毕竟缺陷终究是缺陷。
因为他的身份地位,也不会有人在他面前大剌剌的提这件事,除了顾漆。
只是没想到,他已经由口头演化为了行动。
莫凛忽然有一种静寂和乍醒过来的幻觉,周遭静的仿佛不在人世,只余他名义上的“妻子”喉咙里逸出的,那愉悦而沉溺的低yin。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门已经被自己推开了。
带着暧昧与无限缠绵的场景伴随着被晚霞染成绯红的空气,赤裸裸的暴露在他眼前。
苏醒早在门把手转动的那一刻就反应过来,飞速将雪白被单扯了过来。
莫凛面色无比平静与从容,毫无起伏的语调像是看见顾漆在房间里看书一般,“吃饭了,都在等你。”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