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人或许很容易,但要同时杀掉那么多人,还要全身而退,却并不简单。
顾封说的那艘游轮,宋宪宁早就有所耳闻。
轮船“万青”,偶尔沿着海岸线向西走一晚上,地下赌场跟流动拍卖会藏在里面,有实力登船的,都不容小觑。十里洋场上有名有姓的,黑白两道通吃的,野心勃勃的政客……凑在一起交换情报,商品,人脉。
也不知道顾封是怎么做到的,作为目标的那几只老狐狸这次似乎都要上船,写了邀请名单的信件,在alpha手里翻来覆去,撕成一条一条丢进了碎纸机。
宋宪宁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身份做了假,跟着顾封,扮成他的堂哥。
肖鸣没能跟着去,顾封不打算带他。走的时候,他在庭子里剥了只兔子烤,烟熏火燎地搭了个架。宋宪宁经过时,兔子还没搁上木签,血红色一团,脑子迸着砸碎的白浆,毛皮在风中软软地抖动。
他一点儿也不怀疑,肖鸣这样摆一出,就是故意给他看的。当兔子还是当猎狗,肖鸣希望他能掂量拎清,宋宪宁知道这个男人在怕什么,怕他鱼死网破,合着别人的手对顾封不利。
可惜,肖鸣没把宋宪宁看懂。
乌鸦鸣飞的鱼港上,昏黄的夕阳已经快散了。
宋宪宁披着顾封的外套往身上裹,白色吊裙还是太薄了,海风吹过便冷得发颤。顾封低下头体贴地帮他整理衣服,指尖轻轻划过后颈,调情似的把碎发捡了出来。
离船十米外围了圈铁丝网,入口封闭,有穿水手衣服的船员守在边上,抱着帽子,对来客们致礼。顾封推着宋宪宁,把手里的邀请函递了过去,换回了两张卡牌,他随手递给宋宪宁保管。背面的花纹宋宪宁认得,是大阿卡那塔罗,他翻过来看,正面画的是魔术师和祭司。
顾封有意留手的布置,总是不差的。不过这恶趣味的纸牌游戏,顾太子爷玩不腻就是了。
“一人一张,算是验身份用的。”
顾封欣赏着吊带里露出两条,白色的,略带弧度的曲线,笑着解释了一句,把卡片放进自己外套的口袋里,两个人散散漫漫穿过铁网,往船上走。
甲板下面铺着一层腐烂的鱼虾,死掉的眼睛惨白的凸着,有横走的青背螃蟹被海浪冲上来,挑挑拣拣地在进晚餐。
岸口沉默极了,只有搬运工在拖得斜长的影子里填补船舱,这个时间点,只有他们俩个要登船的客人。
工业盐味的海水泛着脏兮发绿的泡沫,一股一股地拍在轮船身上,脚下的舱板跟着摇晃。顾封套着小西裤,步子迈得极稳,手上也没晃过。他们沿着暗橘色的花纹地毯往里面走,录了卡牌信息和照片后进了电梯,一路往下。
漂亮华丽的大厅灯火通明,但密不透风,倒挂的水晶吊灯正正地映着觥筹交错的宾客,像是进入另一个异世界,宋宪宁眯起眼睛,心想,这才是真正的舞台。
“晚上好,请问有什么能为你们服务的吗?”带着兔耳和怀表的omega应侍站在安检出口的门边问道。
“我和我的堂哥是第一次来,想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顾封眨眨眼,他本来就不大,还比宋宪宁小一岁,装起无辜来倒真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瞧不出黑心烂肠的门道来。
这个聚会里没必要用真实身份,即便遇见熟人,大家也是心照不宣地当作不认识。宋宪宁不知道有多少人认识顾封这张桃花脸,又有多少人能猜到他的身份,但在宴厅的所有客人中,没有一人分来了异样多余的眼神。
“他们都不认识你,还是说对你会来这儿一点也不惊讶吗?”船舱里开了中央空调,并不凉,宋宪宁脱掉了顾封的外套抱在腿上。他们在去房间的路上,一条过长的走廊,两旁悬着把手式的盏灯。
哼,顾封勾起唇角,并不回答,眼睛一直盯着墙上挂着的油画看,似乎心情不错。
地面一直随着水面倾斜摆荡,让人有些眩晕恶心。就在宋宪宁以为顾封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男人突然凑到了他的耳边。
“他们一直都在偷窥,从每个房间的猫眼里面。你没感觉到吗?”他接着说。
“我们两个都是生面孔,来路不明,穿着幼稚。”
还有一点,他压着宋宪宁的肩膀,捞起滑掉的肩带,把人困在轮椅和身体之间,低声道。过于亲昵。
“我们演出好戏给他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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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明明被人带上关好了,一个浪chao拍过了,却嘎吱一声打开了缝角。房间里面的人好像都没注意,屋子里流动着chaoshi的喘息声,暧昧低哑。
“小封……轻一些,太深了。”丝缎面料春雪一样堆在腰间,褶皱荷边跟着chao浪翻涌,被入侵者搅得不甚安宁。
“哥,不能再轻了,我都还没完全进去。”顾封的语气天真而恶劣,全然入戏地享受,他搂着宋宪宁的腰肢,把人扣死狠压下去。
门外的人看见那最后一截露在空气中,禇红发热的rou具钻了进去,接着不能走路的兄长劈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