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我看到了日光也看到了尽头。
执尔藏进了我的腋窝。
他小时候像一只毛皮舒适的动物。我过去喜欢贴在他的腹部,感受人的皮rou之下来自胸腔的规律的振荡。
好像有纸话筒抵在我们的腹部,连接了他的平稳却有力量的心跳,成就了我的泵。
他是我的脏器。
而此时我的确感到了腹部的压迫,他醒了,黑亮的眼睛打量了我的唇齿。
“有颗埋了东西。”
我的心脏这次是彻底跳起来了,他笑得像唇角被施了无限后扬的魔法。
“这本来不是陈述句。”
是我习惯性应诈了。我舔过下排牙,天未亮我曾惊醒于梦魇。
第十三天,我遵要求应该打开定位器。
他出乎意料的平静,好像就如同我笃定自己的生命不会随着rou/体的啮食而凋在他臂下,他平稳,镇静又坦然。
我们该早生龃龉,rou/体凡胎依然紧密无间。
我的双手依旧被束缚,我的右脚踝为镣铐桎梏。
他顺着我的视线,问这是否让我觉得舒适心安。我们都对此持肯定答案。
“我们总要一个被锁着。”他轻推我蜷缩着俯下,然后吻落在我的脊背间。像有滚烫的火药零星洒向我的脊背。
“哥哥,这是最后一天吗?”
他以绝对的压制扣紧我的喉咙,鼻息刺激我的颈部敏感到要死。我开始喊了他的名字,遭到了更不留情的碾压,自下/体酸痛到整个腹背。短暂窒息延长了那个瞬间的我。恐怕世界真有圣光,在那一瞬间的某个极点指引了我。我没有见到Jing神领袖,却被觊觎的东西下一秒会远去催生了懦弱。
我想说自己没办法阻止什么了,我知晓他不会同我殉情,我明悉他不会死亡,我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正在枷锁他的自由。
被绳子捆绕的是我啊。
却好像我在为他套好了缰绳。
我无意识的挣扎只言片语,他的唇微凉陷入我的腰窝,说是的。
“从来只有你能,我们心知肚明。”
(中)
“点燃你们手上的蜡烛,”老教授头发花白,Jing神矍铄,站在环形桌内侧,转着看每个人,“席遇野起立回答。”他习惯这个方法做提问。
“我给了你们蜡烛,我们本节实践课是指纹提取,我问你,你怎么把你同组的人的指纹提取来给我?”
叶子沙沙作响,有人从笔记上填写实验报告表格的基本信息,他站了起来,突然觉得世界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个世界里,他在圆桌中央滴蜡在桌上,然后用食指按上尚未冷硬的柔软温烫的蜡泪上。
“这样是反的,如果要提取正确的指纹,还需要以冷却后的这份作为模具,重复刚才的步骤。”
而在另一个世界里,面孔模糊不明的人影交错在他面前的空桌上,对他说,打开定位器协助抓捕席执尔是其一,此外,需要一份他弟弟的指纹样本。
两个世界像滴下腊泪的柔软渐渐冷硬后、另一块腊滚落在成型的凹凸上,重合在他眼前。
没那么疼,却那么烫。
他看到了燃起的烟,这个房子没有什么譬如火灾警报的现代装置。只能看着席执尔像听不真切的傻瓜专注舔舐自己的脚踝。
手抓到他痛。
逃不走的,离不开的。寸寸皮肤因那指尖痛到发颤,冷意像游走的活体,终于他意识到并没有火。
是自己在着。
执尔虔祗的吻细细碎碎延过足弓。
“执尔。”
像做一个儿童角色扮演的游戏时,席遇野宣告主权,提出要求。
“拿出你的玩具,我想要…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