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五明佛学院朝拜的信徒们,还有些骑车进藏的旅人们路过歇脚,借宿。
孩子们簇拥着路灵犀走上二楼,她的房间在二楼。一路走,一路四处打量,虽然是去年刚修的楼,可墙皮已经开始脱落,随处都有漏过水的痕迹。大概是资金不够,防水没做好。
这里平均海拔已是四千多米,在这个基础上爬楼梯,路灵犀瞬间感觉有些轻微的高反,迈一级台阶,喘一口气,原本就白皙的小脸愈发没了血色。
好不容易才爬到二楼,看到几个小房间,其中一间开着门,她的行李已经被热心的孩子们搬上来了,顺着楼梯整整齐齐摆了一排,路灵犀看向房间里面,显然被Jing心打扫过,不染纤尘,一个小小的藏式木质单人床,一张小桌,明净的窗子旁边又一扇门,打开来,竟然别有洞天,通着一个很大的露台。
一个十来岁的乖巧的小女孩,鞋子脱在门口,正跪在地上仔细的清理着地上刚才搬运东西留下的一些痕迹。看到路灵犀过来,慌忙站起来,冲她鞠躬,从房间出来将路灵犀迎进去,用带着藏族口音的中文说道:
“老师,欢迎您,我叫曲珍,请进。这个房间原先是洛桑哥哥住的,知道您要过来特意给您腾出来的。因为这个房间里面的那扇门可以去露台上,所以空气最好,阳光也最好。这边是洛桑老师的几个箱子是他的东西,他去找钥匙了,马上就来搬走。您先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先下去画画了”
说着便领着一群孩子们下了楼。路灵犀冲孩子们微笑道谢,走进房间,顾不得整理行李,先走向露台,大大的露台,一眼能望到远处连绵的山,疏淡的云,天蓝的不真实,阳光张扬而炽热,明亮的仿佛能驱散一切Yin霾……而且这么大的露台,竟然只有她一个房间有门能通到,隔壁房间只有扇窗户能看到这里,拉着窗帘,没有人在。
雪区的五月初还很冷,忽而一阵风吹过,竟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不断袭来的晕眩感,啊,又一个人了……
这几个月,她真的过得不好,试图让自己不断忙碌,因为一旦停下来,那些羞愧,难堪,伤感,愤怒,所有的负面情绪就会将她包围,吞噬,让她的心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而现在,她要强迫自己停下来了,停下来,停下来……一定要停下来,感知自己,找寻自己,只是,找得到吗?心头又有些微微绞痛,她紧紧闭上眼……
咚咚咚,敲门声突兀响起,硬生生将路灵犀从正沉溺着的那些丑陋细碎的回忆抽离,带着几分狼狈,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没有任何云彩遮挡的日光,正直直照向门边,尽数投射在门口站着的那挺拔俊逸的藏族青年身上,小麦色的肌肤,轮廓坚毅,穿着一身传统的赭石色暗纹藏袍,黑色内衬上一颗金色盘扣,堪堪映着他极明亮的一双眼睛……
他冲她微笑,好看地让路灵犀一瞬间晃神,恍恍间不知该作何反应,高反的晕眩又一次袭来,不适感让她微微眯眼,这草原上的太阳着实太烈了,她想……
“路老师,您不舒服吗?”
路灵犀定定神,问道,“我还好,你是?”
“路老师,我是白玛洛桑。巴吉让我来叫您下楼去教室里和孩子们正式见个面。不过……您方便吗?您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路上很辛苦吧。”
“啊,你就是洛桑,这原本是你的房间吧?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路灵犀赶紧回过神,从阳台走回来,面带歉意朝洛桑微笑。
白玛洛桑这才看清刚才背光站着的那面色白皙的有几分病态的女孩。女孩很瘦,发丝被风吹得微微扬起,一双眼睛很亮,如含着露水,眼下微微有点黑眼圈……她鼻梁高高的,透着几分倔强。
洛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白皙Jing巧的女孩子,像朵雪莲花,她好像生病了,还哭过,为什么……白玛洛桑徒然有些心慌。“路老师,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了?”
路灵犀赶紧摇摇头,抛开脑中的一切繁杂思绪,打起Jing神,笑道:“当然没有,我没事啦,可能有点高原反应,谢谢你啦。把这么好的房间让给我。”
洛桑却还是不太放心,又仔细打量了路灵犀一眼,见她似乎确实还好,才放下心来,
“这是应该的,路老师,谢谢您愿意来这里教导孩子们念书,孩子们已经很久没有过支教老师了。他们都很兴奋。只不过这里条件简陋,委屈您了。如果您适应不了,随时和我说,我……可以把您送回去的。”
洛桑是认真的。他们这儿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来了。一般的支教项目,老师能分派到县里已经很不错了。这种川藏山沟里的小小村落,是支教项目覆盖不到的区域。
村里唯一的一所学校,离这儿很远,孩子们靠走是要走一两个小时。冬天很长,在山上放牦牛的家庭,等于一整个冬天都会在山上游荡,绝不可能再去送孩子上学的。
因此,格桑希望小学和唐卡技艺园,真的成了希望……孩子们可以住在学校,免费学知识,免费食宿。家长们无不感恩。只不过,除了唐卡,藏香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