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已经脱离了危险,宋晚洲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松了口气,将僵硬的背脊放松下来,紧拧的眉毛也自然舒展开来。
等转移到普通病房后,宋晚洲本想留下来照顾白羿羽,却被韩君靖拒绝了。
在宋景不满的注视中,韩君靖把宋晚洲喊到病房外,抿了抿唇,踌躇着问:“阳阳,白羿羽以前做过畸形修复手术吗?”
白羿羽第一次住院的时候,医生就已经提议说趁着年纪还小,并发症不多,早点做手术,尽可能地根治,但却被清醒过来的白羿羽拒绝了。他给宋宽予和关之文说,他怕死,所以不想做手术。手术确实存在一定的风险,就连医生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但真正的原因他只告诉过宋晚洲。
白羿羽说他和他nainai的手术费以及住院费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如果不是被发现及时,可能早就去世了,他了解过手术费用,不是他们那个小家庭能承担得起的,就
算宋宽予夫妇能够轻轻松松拿出那笔钱来给他做手术,他也不想要。
他不敢,他怕他活不到还清的那一天。
宋晚洲说:“没有。”
韩君靖再问了一些平时白羿羽的生活习惯以及用药,宋晚洲一一回答,全都嘱托给了他。
等两人回到病房,宋景正抵着墙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韩君靖无视宋景眼里的Yin沉,温和地说:“阳阳,你们先回去吧。”
“我还是在这里照顾阿羽吧,平时都是”
“不用了,”韩君靖打断他,走到床边,眼眸低垂,深深地望着床上还未醒来的少年,一脸痛苦,“是我欠他的。”
宋晚洲还想说什么,被走过来的宋景牵着往外走,“哥哥,走吧。”
宋晚洲也只好跟着离开,“等会儿我再来。”
今晚发生的事,他们没有通知白羿羽的nainai,她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宋晚洲担心她要是知道白羿羽又进医院,心里承受不了。
站在医院路口没拦到车,宋景说:“哥哥,走回去吧。”
医院离他们租的地方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天空开始泛白,宋晚洲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顺便去吃个早饭。”宋景又说,“街口开了家灌汤包。”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夹雪,地面shi滑,两人缓慢地往回走。
宋晚洲有点Jing神恍惚,脚上没注意,踩在冰面上滑了两下,重心不稳往前扑去。
辛亏宋景眼疾手快,将他拦腰截住,轻声责怪:“哥哥,你怎么走路都走不好。”
“哥哥,我牵你吧。”他说。
宋景的手刚从兜里拿出来,一点不暖和,但却比宋晚洲的更有温度,通过紧贴的掌心,将仅有的温度传到宋晚洲心里。
提着早点回家,宋景帮着整理饭桌。
“哥哥,如果考得好,会满足我的愿望吗?”他不确定地问。
对宋景来说,宋晚洲的爱意就像是藏在岩石里面的泉水,很甘甜,很令人迷醉,只需尝一口就能让浑身疲倦的身体充满能量。
然而太少了。
岩石坚不可摧,泉水只能透过石缝渗出来。
一滴一滴,根本无法满足饥渴的他。
所以宋景耐着性子沿着石缝凿,希望有一天能开出口子,让他尽情畅饮。
可是宋景最近觉得很不安,他越是表现得乖顺,宋晚洲就越是隔离他,用他固有的疏离和淡漠阻止他再进一步的靠近。
所以他现在急需一声承诺,来宽慰他躁动的心,不然他怕他自己会失控,会直接毁了得不到的东西。
宋晚洲没打算再补觉,他准备洗了澡后去医院看看白羿羽,他还是不放心。
“小景想好了是什么愿望吗?”宋晚洲想了想,“如果太难,我可能会满足不了。”
宋景稍稍松了口气,笑了笑,“如果是哥哥的话,肯定能满足。”
既然宋景说能满足,宋晚洲自然就同意了,答应他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就可以提。
白羿羽昏睡了两天才彻底清醒,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嘶哑地喊着韩君靖的名字。
宋景和韩君靖都不在,坐在一旁看书的宋晚洲握住白羿羽苍白的手,欣慰地说:“阿羽,你终于醒了。”
这两天都是他和韩君靖轮流守着白羿羽,宋景不允许宋晚洲晚上在医院过夜,所以他只有白天才在,晚上的时候就是韩君靖守着。
白羿羽声音虚弱,有气无力地说:“晚洲,我是在医院吗?
”
宋晚洲知道他想问什么,轻声说:“小韩哥晚上才来,nainai我去看过了,没告诉她。”
白羿羽眨了眨眼,泪水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嗓音微颤:“晚洲,又麻烦你们了。”
白羿羽最怕的事情就是麻烦别人,他不愿意欠人人情,他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他怕他突然走了,还没还完那份情。
“阿羽。”宋晚洲跟着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