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什么?太过了?还是太奇怪了?
宋晚洲问不出口,那晚宋景失落悲伤的表情刻在他脑海里,久久挥不去,最近他总是回想起那个场景,琢磨宋景对他出柜时说的那些话。
甚至有一瞬间,他想,如果他也是同.性.恋,他会像宋景一样漫不经心告诉身边的人吗?他敢吗?又或者是他敢面对不理解的目光吗?
尤其是看了《断背山》,怪他代入感太强烈,结局不敢再回味第二遍,但情节的现实感让他忘不了。
宋景选的这条路太难了,生活的环境如此,道路两旁全是荆棘,就连支持的声音也微乎其微。他现在算得上宋景性取向的唯一知情人和支持者,宋景的性格本就敏感多变,好不容易像以前那样对他倾诉心事,如果连他也无端揣测他的用力,那岂不是把人越推
越远。
如果可以,宋晚洲愿意为宋景顶下所有非议,这是他应该做的,他欠宋景,也欠整个宋家。
宋景回过头,“哥哥怎么了?”,别好宋晚洲被风吹乱的头发,声音放低,有点落寞,“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哪里不满意吗?还是我没有扮好你的角色?”
他的眼眸中满是真挚流露,双目相对,宋晚洲先移开了眼,轻轻说:“没什么,饿了,想问问你到了没有。”
宋景想做什么就做吧,他陪着就是。
“到了,”宋景往前面指了一下,“喏。”
远远望去,木质店牌上几个大字‘胡桃里’,不像是餐厅,花里胡哨倒有点像酒吧,站在外面也能听得到阵阵音乐声,里面似乎有乐队驻唱。
“小景,这不是酒吧吗?”
宋晚洲点了点头,带着人往里面走:“不是哥哥想的那种,里面也是餐厅。”
门口有穿着制服的服务员,不需要多问,看他们俩人,走在前面,引他们入座。
宋晚洲第一次来这种餐厅,和宋景并排坐在角落的木凳上。不似宋景的自然,他眼神飘忽不定,抿着嘴环视一周,墙上都是用各种酒瓶装饰,就算是正午,里面的灯光依然比较昏暗,璧上装着老式挂灯,只能起到装饰作用,全场的光束都打在位于南面的舞台上。
进来时听的那首曲子已经演奏完,没有间隙,切到下一首。
大部分顾客除了吃饭,主要是享受里面轻松惬意的氛围,点一杯无酒Jing鸡尾酒,便可获得一下午的闲暇时光。
宋景拿着菜单问宋晚洲:“哥哥想吃什么?”
看了半天,他也只给俩人点了杯无酒Jing气泡水。
收回视线,宋晚洲抿了一口柠檬水,温温淡淡地笑着说:“按你想吃的来吧,我还不是很饿。”
让宋景按他的想法来,上的菜却全是宋晚洲平时喜欢吃的菜,没见宋景挑食,就算是菠萝咕噜rou,照样也夹了一块。明明都看见他的眉毛轻轻皱起,还对着宋晚洲笑着说好吃。
驻唱的乐队似乎还挺出名,很多人饭都不吃专门坐在台下听他们演唱,宋晚洲对流行音乐研究不多,平时都是从宋景那里听来,听到陌生的歌曲也只能问宋景。
将rou上的甜酱抹下来再夹给宋景,淡淡地说:“小景,你认识他们吗?”
“哥哥想要上台吗?”宋景故意听岔,笑着说。
宋晚洲皱了皱眉,用筷尾敲了一下宋景的手背,嗔怪道:“又在打趣哥哥了。”
“没有,我是认真问的。”
宋晚洲摇了摇头:“不适合我。”
“哪里不合适?”宋景较上劲,嘴巴撇了撇,“哥哥,和我一起也不行吗?我也想上台。”
宋景又开始撒娇,哄骗着他,宋晚洲架不住他的三言二语,松了口:“算是我陪你,别嫌哥哥丢人啊。”
宋景唤来服务员,“请问,”指了指自己和宋晚洲,“我们能上台吗?”
服务员笑了笑,替他们去安排。
胡桃里气氛比较好,有人自告奋勇想要上台表演,甚至还是半大不小的孩子,自然会有捧场的听众,耐心地等待他们选曲。
宋景把手机交给服务员,让他帮忙录个视频。
驻场乐队撤了主唱和键盘手,宋晚洲五音不全,只能给宋景当伴奏。他也是第一次摸电子琴,稍微试了试手感,才给宋景打手势,示意准备妥当。
宋晚洲小时候参加比赛,经常上台,不存在怯场的情况,倒是看着宋景自信的模样有点感概。俩兄弟头一次公众场合一起登台,小
时候他练琴的时候,宋景也爱在他旁边咿咿呀呀,比赛结束后也是他第一个跑上台给自己送花,长大后倒是第一次同台,更是第一次听宋景唱歌。
宋景过了变声期,声音比同龄人低沉,唱歌的时候微微垂下眼眸,半点紧张没有。他唱了《断背山》的片尾曲,发音很准,时不时回过头冲宋晚洲笑,许是向他炫耀,宋晚洲也回他淡淡的笑意。
在台下听众的掌声中,俩人下台结账离开。
宋景反复看手机,眼里带笑,嘴角止不住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