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笑的如此欢快,眼里看不到一点恐惧和内疚。好像猫儿咬死了老鼠一般, 坦然无所谓。
可是人不是猫,也不是老鼠。云郁无法接受接受自己的枕边人是个野兽, 像个牲畜一样行事。他不适地皱眉, 拿开她攀附自己的手。
“你们下去。”
他吩咐左右道:“朕跟皇后有话要说。”
落英就知道他要说潘氏的事情了。
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两个手的手指头绞在一起, 斜着眼睛,瞥着陆续退出去的左右宫女宦官。
殿门合的很轻, 但还是发出了一点微弱的吱呀声。她心抖了一下,警惕地偷瞄了一眼云郁。他脸色冷冰冰的, 向自己走过来了。他抬手, 落英吓的侧了侧身,不安退后了一步。
“你躲什么?”
云郁怒气勃勃,大步上前, 一把夺过她手,眼睛盯着她。
落英死活攥着手不松开,心虚地说:“我看皇上伸手,以为皇上要打人呢。”
云郁不由分说,把她手扳开,将她手里的核桃仁掏了出来,丢到盘里。
落英嘴里还含着一颗核桃仁没来得及嚼。她暗暗用舌头顶了顶,将那颗核桃仁从舌头下,运送到腮帮子里藏着,免得一说话被他看见。
“朕打你?你是皇后,朕为何要打你?”
云郁简直要发怒。
她不傻,也不蠢。她知道自她己做了什么,也知道他会生气。
但她偏偏要这么做。
她是故意的。
她的却是故意的,他一问,她就承认了,虽然声音有点小,像个犯错误的小孩似的,又害怕,又不服:“皇上无非就是为潘妃的事,要来责骂妾的。”
“你也知道?”
云郁看她交代的如此坦荡,几乎要大开眼界了。
“所以你承认,是你让人杀了潘妃和她的女儿?”
“是我。”落英倔头倔脑,语气好像在说,那个珍贵的花瓶就是我打碎的。
凶手一点也不遮掩,云郁激动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了。他在想这是何缘由,她恨潘氏?还是要跟自己做对?
潘氏的女儿身份特殊,是云诩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
他特意留着这女孩,就是因为河Yin之变后,宗室和世家大族对他不满,他不想让宗室寒了心,所以想方设法保护云诩的遗孤,向天下人展示自己的仁厚宽宏,好让宗室归心。结果,贺兰氏入宫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她。
他感觉自己苦心经营的每一点心血,都会被人一刀砍断。每当他被打倒,用尽全身力气振作爬起来的时候,都会被人一脚踩下去。
他几乎有点绝望。
“朕问你,你回答实话。”
他心chao起伏,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带不颤抖:“这件事,是你自己要做的,还是太原王让你做的?”
落英不高兴地说:“是我自己想做的。”
“你自己想做的?”
云郁声音都古怪了起来,Yin阳怪气道:“你在宫里呆的不舒服吗?没人伺候你?是核桃不好吃,还是这宫殿太小,不够你玩?”
他语气表情都很严厉,眼神好像要杀了她,说话更是带着讽刺。落英没想到他这么生气,愕然了一下。她缩着肩膀,一双大眼睛有些不安地看着他:“皇上,您、您生气啦?”
嘴里的核桃仁顶着了腮帮子,她一结巴,不小心咬着了rou。她手握成拳头,有点心慌意乱,眼巴巴看着云郁的脸解释说:“我想着,她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不就是个先帝的妃嫔。杀了她也不是多了不得。我就是想见皇上,他们说皇上在太和殿里忙,我闲得慌,我就没忍住。”
“你闲得慌?”
她一上午杀了四个人,原因居然是闲得慌。云郁控制不住怒道:“你闲得慌,天气这么好,你可以去华林园放风筝,你可以去御苑骑马。你可以去池子边喂鱼,喂鸽子。你还可以去兽苑看鹿,看孔雀。你可以去摘花儿,去踢毽子荡秋千。你什么事情不能做?实在不行,你躺下睡大觉都可以,为什么要去杀人?这么多能做的事你不喜欢做,你要去杀人,你这么喜欢杀人?朕封你做皇后,给了你胆子了吗?还是你想看朕的好戏?”
落英被他的怒气吓到了,小心翼翼地走上去,牵着他手说:“我没有看你好戏。我就是觉得,潘氏又没什么要紧。”
“不是要紧的人,你就能随便杀?”
云郁道:“你父亲在河Yin杀了那么多人,还嫌不够。你还要在宫里杀人,杀女人杀婴儿。你怎么如此心肠歹毒。”
落英听他说自己歹毒,心里委屈极了:“我还不是为了皇上。潘氏和她女儿,本来就不应该留。”
云郁道:“何谓不应该留?一个失了势的妃嫔,和一个女婴,对朕有什么伤害?值得你下如此狠手?你父亲杀人如麻,那是在战场,你一个女儿家,身在平静的后宫,你要学的同他在战场上一样狠辣残忍?你跟潘氏,原都是先帝后宫的旧识,为何不能念在先帝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