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方设法搭救的。杨氏又是禁军的人。杨氏族人常年在禁卫军任职,跟禁军的将士都有交情。要是他也背叛我,那我就只好死了。”
阿福生怕他再悲观,道:“我看那杨大人是好人。他说,禁卫军的人在想办法营救陛下。他还说,陛下要是死了,他要来给陛下收尸呢。”
阿福劝云郁睡觉,云郁不睡,说要等杨逸。
阿福知道,杨逸不来,他今夜是铁定睡不着了:“陛下要不睡,就在床上躺着,闭着眼眯一会。奴婢拿梳子来给陛下梳梳头,陛下头发整齐,万一有人来看见了也不狼狈。”
云郁极愿意,说:“你拿个镜子过来。”
阿福拿镜子来。
云郁捧着镜子照,见自己的容颜有些憔悴,说:“你替朕,把头发给束起来,簪子关上。一会杨逸要来,别让他看见了,心里笑话朕。”
“他才不敢。”
阿福说:“谁敢笑话陛下。不过奴婢一定把陛下梳扮的美美的就是了。”
后半夜的时候,杨逸终于给盼来了。
云郁慌的,衣服都不顾穿,飞快从掀了被子,从床上跳下来。他竭力保持着镇定和沉着,然而衣着还是泄露了他的狼狈。杨逸一进帐,就看见他光着脚。四月天气这么凉,他白皙的赤脚就踩在地毯上,身上只穿着单衣,瘦的好像要被风吹飘起来。
杨逸心怀激动,赶紧跪下要行大礼。
“陛下。”
云郁疾步上前,低首搀扶他:“快起。”
“陛下久等了。”
杨逸有些感慨:“陛下有难,臣未能及时赶到,是臣失职。”
“来了就好。无需多说了,快过来坐。”
云郁拉着他手,邀请他往案前坐:“韩福儿,快倒水。”
“臣不渴。”杨逸掸了掸袍子,“陛下嗓子都渴坏了,快先给陛下倒水喝。”
阿福要提壶倒茶,云郁说:“那就不必倒水了。韩福儿,你到外面去立着,望风。有人来了,咳嗽一声。杨逸,咱们到里面去,小声说。”
阿福说:“哎。”知道他们要说大事,乖乖出去给望风了。
杨逸见贺兰逢春的结果,似乎不大理想。
“贺兰逢春有称帝之心。”
云郁听到这话,登时站起,眉宇带着怒:“他亲口跟你说的?”
他嗓音沙哑,手握成拳,几乎有点痛恨的语气:“我真是小瞧了他的胆量。”
杨逸道:“他有此意。他手下那群将领,韩烈、慕容绍宗、宇文泰等都极力支持,纷纷劝进。贺兰逢春已经在让人拟写禅位的诏书,打算让陛下禅让。”
“禅让。”
云郁好笑道:“朕才做了几日皇帝,禅什么让。他想做,自己登基好了。”
杨逸道:“他这次,杀了洛阳这么多大臣,也是怕陛下怀恨。索性一二做二不休,看样子是铁了心。”
“禁卫军那边呢?费穆,还有郑先护。”
“禁卫军自然是支持皇上,只是他们都怕贺兰逢春,不敢作战。朝廷遭此大劫,而今无人能发号施令。禁军人心惶惶,皆有弃甲之心。即便有人肯战,陛下现在人在贺兰逢春手里,禁卫军也是投鼠忌器。”
云郁垂了袖,喉咙哽塞,长叹一声道:“看来,我命休矣。”
杨逸沉思片刻。
“陛下,我看也不尽然。咱们还是有办法。”
云郁扭头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杨逸道:“有一个人,可以利用他。”
“谁?”
“云天赐。”
云郁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怎么说。”
“刚才我在贺兰逢春帐中,听他们议事。韩烈等人力劝贺兰逢春登基,只有云天赐没有出声。贺兰逢春上洛阳,是他鼓动的,这会他却不出声。我猜,他必定是不支持贺兰逢春此举。”
云郁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自己想登基。”
“陛下,云天赐这个人,咱们打过交道。”
杨逸道:“这人心思沉稳老练,有勇有谋,不似贺兰逢春这般冲动莽撞。他和贺兰逢春是结义兄弟,他要是有那个心思,当初就该让贺兰逢春立他,而不是力荐陛下。毕竟他也是宗室出身,让贺兰逢春立他,也说的过去。他没这么做,说明他不敢。”
云郁若有所思,点点头:“对。你说得对。朕疑心太重,起初还怀疑是不是他将先帝衣带诏的事泄密,而今想来不合理。他要想勤王,帮助先帝除掉太后一样是勤王,没必要害死先帝。除非他想自己做皇帝。可是他却在贺兰逢春面前力荐我登基,可见他尚不敢有此野心。先帝之死当与他无关。”
“陛下分析的没错。”
杨逸道:“而今只有他能阻止贺兰逢春。”
云郁心里没底:“贺兰逢春会听他的劝吗?那么多人劝进,他一个人反对,怕是无济于事的。”
杨逸面色凝重:“这,的确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