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就有些着凉了。
不过次日是颜玉的大喜之日,高韶兰说什么也要去宴上看看的。
于是她只吃了一碗汤药,第二天不顾萧执黑着的脸,赶在吉时的时候,带着人出了宫,去孙府观礼。
颜玉盖着盖头,高韶兰看不见她的面容,不过她能感受得到,颜玉应该是很高兴的。
高韶兰身份摆在那里,她在孙府待着,大家都不自在,也不方便,因此她看着两人拜完堂送入洞房,便带着人回宫了。
又跑了一趟,她的风寒加重了。
萧执脸色Yin沉地站在帐外,让她躺着好好休息,冷声吩咐陆雅去太医院请人。
昨日给高韶兰看诊的是太医院的医丞郑先和,他是男子,一般给后宫女眷看诊,都要带个随行的女医。
这些女医医术浅薄,并不是都像季世英季女医一样资历深厚,因此只能跟在正经太医身边,做个帮手。
只是昨天跟着他去永安宫的女医不见了,郑先和不敢怠慢皇后,于是随手指了一个看着还挺顺眼的女医,道:“虞婉,你过来,跟我去永安宫。”
换做虞婉的女医正在整理药材,闻言愣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
郑先和皱了皱眉:“就是你!磨蹭什么,赶紧跟我过来。”
虞婉连忙摇头:“郑太医,我不行的,我好多东西都不会,怕是不能跟去给皇后殿下看诊。”
郑先和见她推脱,气得吹胡子瞪眼道:“只是让你打个下手,还不乐意了。怎么,多好的机会,你不去?”
他又看看四周,愣是没看见别的女医,不耐烦道:“赶紧跟上来,废话那么多!”
虞婉见拒绝不了,只得咬咬牙跟了上去。
永安宫内,高韶兰看着坐在床边眉头紧皱的萧执,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不就是发热吗?大惊小怪的。之前你不也发热过吗?比我这会儿还烫呢。”
萧执握着她的手,认真道:“东仓淮从来没这么冷过,我怕你初来乍到的,再冻坏了。”
高韶兰微微一怔。
萧执说的在理,她这几天确实有点受不住冻,上都实在是太冷了。冷得她更想回东仓淮去了。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说出来萧执又要跟她生气。
两人等了一会儿,郑太医便颤颤巍巍地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低着头畏畏缩缩的女医,不过谁都没把注意力放女医身上。
高韶兰伸出手去,萧执亲自在她的腕上垫了条帕子,才让郑太医过来给她把脉。
郑太医沉yin半晌,摇头晃脑地捋了捋胡子,低着头道:“皇后殿下并无大碍,还是风寒,待臣再调整一下药方,照着吃几天便能好,只是有一点,千万别再凉着了。”
萧执看高韶兰一眼,似乎是在责怪她今天坚持要出宫看颜玉成婚。
高韶兰没看他,笑着点头道:“我知道了。”
萧执便道:“下去煎药吧。”
郑太医躬身退出去,跟在他后头的女医似乎也松了口气,连忙跟着出去了。
高韶兰抬头间不经意看到那女医的背影,怔了一怔。
萧执问道:“怎么了?”
高韶兰摇摇头:“没什么。”
兴许是她看花眼了。
……
高韶兰觉得自己确实不适合在上都生活,风寒好了之后,她又来了月事。与之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她疼得难受极了,不得已又叫了季女医来给她把脉。
季女医絮絮叨叨跟她说了些注意事项:“殿下初来乍到,不适应上都的天气,也是很正常的。平时要注意养护,千万别让自己冻着,落下病根,不说生养,每个月的月事来临,都要遭一回罪。”
高韶兰点点头,深以为然。
她第一次来月事这么疼,真的怕了。
喝下季女医开的药,又躺在床上养了两日,高韶兰觉得好多了,便问季女医:“太医院有没有一些医书,是讲养生之类的?我想找过来看看,自己平时也注意一下。”
季女医道:“有的。不知殿下想要哪方面的?”
高韶兰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有好多天没出门了,便说:“我跟你一起去太医院看看吧。”
季女医颔首应是。
天晴了好几日,外头的积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走在路上能稳稳当当的,并不怕滑。
这种天气,高韶兰不忍心小内官们抬着轿撵冻手,便带着人步行过去。
她穿着羊毛大氅,怀里揣着一个小暖炉,戴着兜帽,饶是这样把全身都裹好了,走到太医院时,一张小脸也冻得通红。
暖炉都没那么暖了。
碧荷为她脱下大氅,拿着暖炉去给她换个新的,高韶兰跟着季女医进了太医院的藏书阁。
季女医还有事要忙,不能陪她找书,于是随手指了一个负责藏书阁洒扫的女医来接待她。
小女医长得眉清目秀,做事麻利,听明白高韶兰的来意,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