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忠应诺。
萧执颔首,正要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顿住步子问道:“皇后为何会去长乐宫?”
那边偏僻荒凉。
陆雅道:“殿下想听孙文讲故事,就由孙文带着随处走走。”
萧执眯起眼睛。
……
次日高韶兰提心吊胆了一整天,傍晚时月事姗姗来迟,她这才放下心。
萧执却在夜里摸着她的肚子,眸色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高韶兰让他这几天不要再过来了,皱着眉头说道:“我肚子不舒服,不习惯被你抱着。”
萧执当然不依,执拗地贴着高韶兰不肯离开,却被她一巴掌挥到墙角,他这才老实。
第二天萧执中午有事没过来,高韶兰难得自在,一个人坐在东暖阁用膳,一边吃一边听孙文讲故事。
讲了这么多天,孙文肚子里藏的故事还没说完,说到兴奋处,他甚至手舞足蹈,比街头杂耍的艺人还要生动,直把高韶兰逗笑。
高韶兰笑够了,道:“别说那些前朝的事儿了,说说当今陛下吧。”
孙文一怔,一旁侍立的陆雅和几个小宫女也愣了愣。
高韶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笑睨孙文一眼:“不敢吗?”
孙文看了看陆雅,挠挠头,嘿嘿一笑:“谁不知道殿下您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您想听什么,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样啊,”高韶兰摆了摆手,示意陆雅带着人撤走席面,等屋中空了,才开口问道,“听说陛下小时候是在冷宫长大的?”
孙文一愣,颔首答道:“正是。当时太后牵扯到一桩巫蛊案,被太上皇震怒之下打入冷宫,那时陛下也不过三岁而已。”
高韶兰皱起眉头:“巫蛊?”
孙文:“是。后来过了几年,才查出来太后是被人陷害,于是太上皇就把陛下与太后从冷宫接了出来。之后没多久,太后便生下了九殿下。”
后来萧执被瑞王陷害,被迫逃亡,好不容易回来之后太后还为了小儿子想要杀他。
听起来有些心酸。
高韶兰抿抿唇,挥散心头那缕思绪,又问:“那你知道陛下平时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
孙文开始细数:“陛下喜欢顾渚紫笋茶,爱喝凉的,吃食上不喜欢甜的,不喜欢辣的,也不喜欢浓郁的熏香……”
高韶兰在心里默默记下,午后小憩了一会儿,高韶兰去了书房,随手拿本闲书翻看,视线却突然被一侧堆叠的折子吸引。
萧执经常在永安宫处理政务,这些应该是积压下来的不那么重要的一批。
高韶兰拿过来翻了翻,多是些各地官员请安送礼的折子,没什么意思,她正觉得无聊不想再看的时候,“北狄”二字却突然映入眼帘。
这让她想起来她离开那日碰到的北狄王子。北狄王子到底是为什么要对付她?
高韶兰怔了片刻,还没来得及细看奏折上写了什么内容,吴忠恰好来求见。
吴忠躬身入内,打了个千儿哈腰笑道:“陛下差奴婢过来取折子。”
高韶兰扬了扬手里的那封:“是这个吗?”
吴忠瞄了一眼,连忙低下头:“正是。”
高韶兰把折子递给他,问道:“晚上陛下还过来吗?”
吴忠说了个大概的时间,高韶兰点点头,便打发他走了。
萧执过来的时候,闻见殿中飘散着的隐约的古怪香气,不由皱了皱眉。
高韶兰看他一眼,面色如常地道:“这是我让太医院送的香料,新调制的,似乎是叫什么仪来香,喜欢吗?”
萧执硬邦邦道:“不喜欢。”
高韶兰才不管他喜不喜欢,自顾在饭桌前坐下,道:“我还挺喜欢的。”
萧执看看她,没说什么,安静地陪她用完尽是些甜食和放了许多辣椒的晚膳。
若说这时候萧执还没明白她的意图,等到晚上高韶兰沐浴过后,又带着一身浓郁香气回到寝殿的时候,萧执彻彻底底地黑了脸。
她是故意的!
她为了不让他过来,竟然想出这种法子,让厨房准备不合他胃口的食物,燃上他不喜欢的香料,想把他气走!
萧执确实讨厌浓郁的香气,最多只能接受浅淡的熏香,和高韶兰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馨香气息。他尝试着靠近她,最后却被熏得头晕,大晚上气呼呼地甩袖离开了。
这还是大婚以来皇帝陛下第一次在夜里离开永安宫,宫人们不由面面相看,有些瑟瑟。
高韶兰却心满意足地让人开窗透气,把腰间挂着的香囊收到盒子里,等身上和屋子里的味道都散得差不多了,回到床上睡了个好觉。
一觉醒来,日头已经高悬。
陆雅过来禀报说颜姑娘来了。
高韶兰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红玉,连忙让人把她请进来。
颜玉是来说碧荷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