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流行的玩具讨好她。可是舒诗瑶讨厌这些玩具。她想去找自己的爸爸,想要留下来,想要获得某种不会动摇她生活根基的保证。但爸爸不在家,他出差去了国外。舒诗瑶就被新爸爸重新带回了那个地方。
然后她多了一个“哥哥”。
他叫顾云川。
*
在过去的事情真相剥丝抽茧逐渐明了的过程中,舒诗瑶多了一个“受害者”的身份。
因为是受害者,新爸爸对她无限地包容退让;因为是受害者,“哥哥”负担起照顾她的责任;因为是受害者,气质贤淑的漂亮阿姨不得不忍受着让她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生活仿佛又重新变得美好起来。她不用再和疯子一个屋檐下,她有两个疼爱她的爸爸。最重要的是,她有了哥哥。
他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本该承担一样的命运,但是顾云川和她一点也不一样,他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所有来自长辈的疼爱,他生活的环境安稳平和。不应该这样的。
他怎么能和她不一样呢。
舒诗瑶渐渐和顾云川变得熟悉,碍于上一辈的**,他们不方便对外坦诚布公真正的关系,所有人都当他们是青梅竹马。家里住得近,上同一所学校,参加同一个兴趣班。舒诗瑶尽责守则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好妹妹”的形象,尽管那之下掩埋着,她也体察不到的幽微恨意。
舒诗瑶知道她和顾云川才是真正的共同体。
命运共同体。
小学时舒诗瑶无意中得知了那个女人儿子是谁。她仿佛天生就懂得怎么去伤害一个人,直接跳起来理直气壮地去指责对方打骂对方是下下策,因为那会把自己也置于不利之地,她小心谨慎地成为受害者。同龄人没有她在陈芝平手下的那些经历,单纯天真得可怕,他们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凡事非黑即白,只要叶司予成为不正义的一方,她就自然而然成为了相反的阵营。
舒诗瑶一面享受着对方惊弓之鸟的可怜姿态,一面收获了无数的同情怜悯。在小孩子的世界里,“她妈妈抢走了我爸爸”,是一句异常管用的咒语。
这场混战里唯一的例外是顾云川。他是知道真相的,却又只能站在乱局边上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
于是舒诗瑶更开心了。
*
顺风顺水上了初中,舒诗瑶开始谈恋爱。她对于喜欢人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兴趣,但她喜欢在这段只属于两个人的关系中尽情扮演另一种人的感觉。甜美的笑容,天真的语态,男孩子们耍帅时崇拜的眼神,还有接受告白时害羞的神色。
可一旦在一起,一切重新又变得无趣。初中生的世界很单纯,就算“在一起”,也只是中午一起去食堂,晚上一起去自习。无趣之后紧接就是厌弃,再之后莫名其妙地疏远,最后是分手。因为舒诗瑶的随心所欲,小学时积攒的人缘变了味,青春期的孩子渐渐变得拥有独立意识,不再是指哪打哪的一杆枪,年级中划分出两个阵营,女生们多半讨厌她,男生们则多半喜欢她。
舒诗瑶对这些并不怎么在意。她从谈恋爱这件事里又挖掘出另一个乐趣。她不再直截了当地分手,而是喜欢将自己变成一个受害者,那样的话会得到更多的关注,“哥哥”也会为自己没有照顾到她多一份内疚。
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她假装生病来获取爸爸的关心。
但时间一久,她的“哥哥”终于隐隐约约产生了不耐烦的情绪。或许是受够了安慰她,或许是受够了如出一辙的过程,又或许他终于发觉这只是一个骗局。
但是没有关系呢。
察觉到顾云川的懈怠,舒诗瑶安安分分消停了一段时间。她不再反复无常地谈恋爱,而是瞄准了自己的同桌。她当然知道对方喜欢自己,只需要一些小小的暗示和破绽就能让对方轻易地上钩。他们在一起,舒诗瑶又重回自己的老本行,尽心尽责扮演着一个陷入热恋的小姑娘,有时候逼真到自己也会被骗到。身边的朋友都为她感到可惜。男生其貌不扬家境一般成绩又糟糕,无论放在哪个层面去对比都只能得出“不般配”的结论。舒诗瑶也讨厌他,讨厌他爱随地吐痰的坏毛病,讨厌他总爱在空间上发一些zhu:āng' b-i又矫情的说说。但他越是表现不佳,就越能衬托出舒诗瑶“痴情”。
中考前一个月,舒诗瑶提出了分手。
她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平平静静一直到中考结束。舒诗瑶如愿以偿“发挥失常”。她表面上一如往常,私下里却假装z-i' sa,被顾云川“恰好碰到”。
顾云川一再追问,舒诗瑶才将一早准备好的说辞讲出来。她看到少年眼中逐渐熄灭的光,还有随后升起的愤怒、自责、愧疚、难过。
舒诗瑶哭着哭着没忍住,低头轻轻笑了一下。
他们是共同体,应该要承受一样的命运。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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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高中,果然和舒诗瑶想的一样,顾云川再也不会想着要“摆脱她”。即便舒诗瑶谈恋爱,他也处处留意着,生怕重蹈覆辙。舒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