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声音温柔,“这话在爹面前说说就行了,不要在外人面前说。”
“估计还是因为那衣服的事儿。”白氏猜测,“不仅你的衣服没了,可能别人的衣服也被黎楚抢了过去,所以你娘才这般生气。”
“这个瘸子,别让我看见他!”黎悦垂在身侧的小手攥的死紧,shi漉漉的眼睛里Yin沉沉的,哪里像个孩子。
白氏笑,“去玩吧,待会儿吃饭再回来。”
黎楚若是来的话,差不多刚好饭点能到。白氏起身抬手轻轻托了托挽起来的发髻,嘴角挑笑。黎悦还小,童言无忌,不管做了什么都该被原谅。
马车驶往乡下沈家村,最后停在沈家门口。小厮跳下马车喊黎楚,“少爷。”
玉帘从灶房里探出头来,看到是黎府的小厮眼睛一亮,跑过去问她,“你怎么来了?”
小厮将府里的事情跟玉帘说了一遍,“家主回府后发了好大一通的火,让我来请少爷跟娘子回去,怕不是什么好事。”
玉帘眉头拧紧,听到身后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侧身往后看。沈衍推着黎楚出来,正好将小厮的话听了个全。
“少爷要是不回呢?”玉帘问。
小厮语气轻松的说,“那就不回,少爷的脾气家主应该知道的,我一个下人,请不来少爷也是正常。”
玉帘脸上露出笑意,觉得黎府里也不全是白眼狼。他欢欢喜喜的看着黎楚,“少爷,咱们不去。”
黎楚靠坐在轮椅上,轻启薄唇,“得去。”
他今日就要去看看黎母能拿他如何。若是说要算账,他倒是想跟母亲算算父亲的嫁妆。按理来说,那些都该是他出嫁时的陪嫁物,哪怕铺子没了,也该给他折算成银钱送来。
属于他的,白氏一文也别想得到。
☆、动粗
玉帘忧心忡忡的跟黎楚一同坐在马车上,他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少爷, 忍了又忍, 屁股挨着半个垫子动来动去,沉不下气。
家主发了那么大的火, 这都快晚上了还硬是将人叫回来,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不是好事, 少爷怎么上赶着去触霉头呢?
“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黎楚叹息一声, “省的你坐立不安。”
玉帘眼睛一亮,倾身问他,“少爷, 咱们毁了家主的生意,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不如等两天她不气了咱们再回去呢?”
玉帘心里到底是惧怕黎母的,家主发火, 他能吓的哆嗦。
“若是今日不回去, 往后这事就不好说了。”黎楚微微抬头,嘴角带着苍凉的笑, 苦涩讥讽,“再说若是今日不回去,我那信也就白写了。”
那天从布纺回去后, 黎楚饭前写了封信, 寄给外省的外祖母。
外祖父已经去世多年,楚氏还在世时他便没了,可黎楚的外祖母依旧健在, 如今已是花甲之年。
当年楚家生意越做越大,便举家迁往别省。小时候,楚父曾经带黎楚去过几次,家里的几位姑母对于黎楚极其宠爱,因为家里就属楚父年纪最小,他的儿子,定然是楚家的宝。
后来黎母生意越做越好,心里对于曾经依靠夫郎娘家起家这事多少有些排斥,便不太喜欢楚父带黎楚过去常住,嘴上说黎楚年纪小,来回太折腾。
两家这才慢慢淡了联系。后来楚父重病去世,黎楚外祖母亲自过来送儿子一程,后来因为年纪大了,便不再过来,只是写信叮嘱过黎母照顾好黎楚。
黎楚至今还记得外祖母的样子,是个威严的妇人,虽然容貌不再年轻,但依旧Jing神抖擞眼神锐利,让人不敢对视。
可她对楚父却是极其疼爱的,那是她最小的儿子,却走的比她还早。
后来黎楚出事,黎母根本就没写信知会过楚家,更别提她另娶续弦的事情了。黎母做了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才不敢通知楚家。
黎母觉得如今楚家势力多在外省,手不会往县里伸,这才做事越发没了顾忌。至少在楚家心里,黎母营造出的形象是为亡夫守身三年,情深似海。
黎楚原本不打算将父亲的事情告诉外祖母,一是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二是黎母到底是他母亲。
可如今,他拿黎母当娘,黎母却不拿他当儿子。
黎楚在信上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写的清清楚楚,包括黎母跟白氏的私情,以及自己嫁人后被母亲跟续弦赶出家门。
黎楚写自己随妻主蜗居于乡下土屋里,饶是如此,黎母跟那续弦还算计着他的布庄。黎楚说自己是没了法子,这才求助外祖母,不求别的,只求拿回属于父亲当年的那份嫁妆单子,将属于他的东西拿回来,不能便宜了外人。
信写完后,黎楚拿着信纸看了一遍,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想了一下,着沈衍给自己端了碗茶水过来。
沈衍以为黎楚渴了,便用热水兑了凉茶端过来,提醒他说,“温的,刚好不烫。”
黎楚笑,眼里泛起柔意,“我不是用来喝的。”他扯着袖筒,伸出手指往茶水里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