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的一下,这床帐就着了起来。
黎母狼狈仓促的提起裤子,下床拎起桌上水壶灭火,白氏吓得缩在床里面,被子遮着身子,黎母见他这样一时间也不好叫人进来。
好在火不大,两人并未受伤,可这却吓坏了白氏。
黎母捡起地上的那半截蜡烛,看到上面平整的切口,气的将手里空了水壶往地上一砸,低声的吼道:“这个不孝子!”
她说黎楚今个怎么这么乖顺,原来竟是要憋着大招烧死他俩!
☆、给他说门亲
红色的床帐被烧毁大半,床上被褥也被水浇shi根本没法再睡人,白氏心里气的不轻,用脚指头也能想到这事是黎楚干的,可他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白氏将衣服穿好,转身拿了件外衫给黎母披上,目露疑惑,脸上真真切切的带着还未散去的惊恐后怕,“阿响,这蜡烛好生生的怎么会断掉?”
“这蜡烛分明提前被人切断过,哪里是好生生的?”黎母手里的那截蜡烛差点被她攥碎,牙咬着下颚紧绷,“黎楚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楚儿?”白氏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忙摇头,“怎么可能,楚儿这孩子不过平日里调皮了些,万万做不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这能是孩子调皮做出的事情吗?”黎母冷哼一声,睨向白氏,“这事你就别管了,你一再的溺爱只会让他更无法无天,都怪你太疼他了才惯的他做出这样的事。”
说罢黎母怒气冲冲的攥着那半截蜡烛摔门出去,白氏立马跟上去,在后面柔声劝着,“算了吧,楚儿都该睡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白氏越说黎母越气,原本好好的洞房花烛被黎楚生生给毁了,他这个罪魁祸首还指望今晚能睡觉?
黎母怒气冲冲来到黎楚院子的时候,他正在洗脚。
黎楚身着白色中衣,单薄的身子靠着椅背,掌心随意的搭在把手上,裤腿卷在小腿处,纤细的脚踝浸没在木桶里,抬眸漫不经心的看向窗外的那半截月,目光放空神色冷淡,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黎母吵嚷着进来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惊讶。
“你竟还有心思泡脚!”黎母瞧见黎楚气定神闲不知悔改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将手里攥了一路的蜡烛摔在黎楚面前,“瞧你干的好事!”
白氏比黎母晚几步,瞧见黎母发火吓了一跳,忙上前拉住黎母的胳膊,皱眉柔声劝说,“有话好好说,别吓着他。”
“吓着他?”黎母像是听了个笑话,手指着仰面看她的黎楚,“他连火都敢放,我还能吓着他?”
白氏掌心轻抚黎母后背,示意她消消气,转头朝黎楚说,“楚儿,这蜡烛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知道。”黎楚双手交握放在小腹上,声音平静。
黎母怒斥黎楚,“你还敢承认!你这是存心想烧死我俩。”
黎楚皱眉,语气不解,“我就只是折了根蜡烛,又没放火,怎么就存心要烧死你们了?”
“那蜡烛落了下来,烧了床帐,得亏阿响……你娘反应快将火灭了,不然怕是要酿成大祸。”白氏一脸后怕,目露谴责,“楚儿,你这次有些太胡闹了。”
黎楚嗤笑,“你这说我放火的罪名按的未免太过勉强了些,我不过就折了根蜡烛,至于为何着火这事谁也没想到。”
黎母见黎楚顶嘴,正要训斥,就见他挑唇直视自己说道:“毕竟之前黎悦也只是扯了把马尾巴,我从马背上掉下来差点被摔死,也没见母亲责怪过谁啊,莫不是黎悦是亲生的,母亲才这般偏心?”
“你——”黎母被说的哑口无言。
白氏明白人前黎母不好承认黎悦的身份,当下委屈的红了眼眶,抽出怀里巾帕擦拭眼角,哽咽着说,“楚儿这是在记恨悦儿吗?”
白氏泪眼婆娑的看向黎母,“悦儿还小,做什么事情都是无心之举,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全都怪我,是我一个人教她没教好。”
黎母立马自责的安抚白氏,“黎楚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黎楚厌恶的别开脸,不再去看这两人。
白氏哭哭啼啼,黎母皱眉看向黎楚,想让他道歉。黎楚手恰到好处的搭在自己膝盖上揉了揉,长睫低垂面色冷清,整个人透着股倔强的委屈,虽未言语,却堵住了黎母要说的话。
黎母没有法子,只能先拥着白氏出去,出门前扭头看了眼黎楚,语气低沉不悦,“不要再有下次。”
两人离开之后,站在门旁充当木桩的玉帘才抬脚进来。
黎楚脸上一扫刚才的委屈,随意的往后靠在椅背上,侧眸看向玉帘,语气轻快,“水凉了,不泡了。”
为了等这出好戏,黎楚整整泡了半个多时辰的脚。
今夜黎母本该洞房花烛,奈何刚才的兴致被破坏,现在两人坐在侧房里,没有半分兴致再做那事,更何况白氏的眼泪就没停过。
白氏委屈极了,心里恼黎母将这事高高拿起低低放下,刚才那火光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