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
打着你的灯笼找鬼去吧!林奴儿在心里暗骂,口中还是唯唯诺诺:“奴儿一辈子没出过琼楼,也没见过世面,怕……怕到时候误了公子的事情。”
听了这话,柴永宁眉头深皱,转念一想,倒也确实如此,一个青楼里长大的婢女,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小家子气,以后万一真惹了什么事情,说不得还会牵连自家,遂就此作罢。
柴永宁打住了这想法,又对她道:“今日之事,你不许往外透露半个字,若叫旁人听见了风声,我自有的是法子整治你。”
语气里的狠厉和威胁是不作假的,林奴儿的身子轻颤了一下,连忙道:“公子放心,今日奴儿什么都没有听见,只知道公子是过来听姑娘抚琴的。”
柴永宁这才缓和了表情,道:“行了,你下去吧。”
林奴儿连忙退了出去,叫来银雪入内,然后悄悄把房门掩上了,深深呼出一口气来,听着屋里头传来男女调笑的声音,又暗暗唾骂了一阵,这才走开了。
一夜过去,次日清早,林奴儿本该去伺候银雪晨起,但是她担心那柴永宁还没走,到时候两人撞见又生出什么事端来,便对一个相熟的丫环央求道:“好姐姐,我今日身子不大爽利,你能替我去姑娘跟前当个差吗?”
那丫环是个好脾气的,二话不说就应下,林奴儿看她走了,这才去了后厨,看见孙婆婆正坐在凳子上择菜,招呼了她一声:“婆婆,我来帮你。”
孙婆婆笑了,咳嗽起来,一边进了灶屋,出来时手里照旧端了一碗肥腻的rou汤,林奴儿平日里喝习惯了,今儿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柴永宁那张令人作呕的脸,险些把汤吐出来。
孙婆婆轻轻咳嗽着,问她道:“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林奴儿蹲在地上发呆,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抹了抹嘴,摇头道:“没事。”
孙婆婆咳着道:“有事、咳咳,就要说,别闷在心里,啊。”
林奴儿点点头:“婆婆,我心里有数的。”
她又问:“您去看大夫了吗?可吃药了?”
孙婆婆道:“吃了,昨天小梨去给我抓了药。”
林奴儿摸了摸她枯瘦如老树皮一般的手,道:“天气冷了,我给婆婆添置一件冬衣吧。”
孙婆婆不赞同,咳了几声才道:“你那几个钱,别胡乱用了,我去年的冬衣还在,不妨事的。”
她的冬衣林奴儿见过,都不知道多少年头了,里面的棉絮都跑光了,哪里扛得住冬日的严寒?林奴儿打定主意要替她重新添置一件,她在琼楼里长大至如今,只有孙婆婆关照她,在她心中,婆婆是比亲人还要亲的,林奴儿虽然一贯爱财吝啬,但是在这件事上,她却绝不抠门。
趁着今日早上不必做事,她去了一趟裁缝铺子,替孙婆婆订了一套冬衣,破天荒地连价也不说了,那掌柜还笑着调侃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林姑娘不杀价了。”
林奴儿脸儿圆乎乎,眼神十分真诚,笑眯眯地道:“一分价钱一分货,这是替我婆婆做的衣裳,不杀价,劳烦掌柜您替我把棉花絮严实些就好,别叫老人家冬天受了冻。”
闻言,那掌柜感慨道:“你这孩子倒很有几分孝心,放心便是,老朽自会替你出最好的活计。”
林奴儿道了谢,这才离开裁缝铺子,回琼楼去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林奴儿都没见过柴永宁来,想是真的放弃了,她的一颗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她的钱快攒齐了,在赎身之前,不想再出别的什么变故。
待入深秋,天气就越发的冷了,早起的时候能看见地上结出许多霜花,沟渠里也凝了一层薄薄的冰。
淅淅沥沥下起秋雨来,一日冷过一日,孙婆婆的咳嗽也越发厉害了,不能见风,一被风吹了,她就咳得止不住,药也吃完了,林奴儿有些着急,她咬咬牙,从坛子里又取了一些钱,让小梨去找大夫抓药。
出门时险些撞上一个人,啊呀一声,娇声骂道:“要死啊你,赶着去投胎呢。”
林奴儿抬头一看,立即笑道:“是秋玉姐姐啊,实在对不住,没撞着吧?”
秋玉打量她一眼,道:“你这急匆匆的赶去哪里?”
林奴儿张口就来:“姑娘炖了一盅燕窝在后厨,我得去看看好了没有,秋玉姐姐这一身衣裳是新的吧?真漂亮。”
秋玉听了夸,心情顿时好了不少,道:“罢了,你去吧。”
林奴儿这才匆匆离开,去到后厨,把碎银交给了小梨,叮嘱她去买药,数来数去,却少了一粒,不知在哪里丢了,林奴儿心疼不已,小梨却睁大眼睛看着那些亮晶晶的碎银子,惊奇道:“奴儿姐姐,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林奴儿低声道:“是姑娘赏的,你别废话,快去吧,婆婆的病耽搁不得。”
两人说着话,屋里头又传来了一连串沉闷的咳嗽,好长时间也不停,撕心裂肺的,小梨连忙点头,把银子揣在怀里,道:“我这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