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再一看劳大夫的脸色,张婶吓了一跳:“劳、劳大夫,你怎么脸那么黑,不、不会是什么大事吧?”来找人时咋咋呼呼的,一感觉好像真的摊上大事,张婶就怯了。她家就妞妞一个女儿,两个大人四个老人可疼她了,小公主一般养着,真出什么事可得心疼死
。
劳大夫紧紧皱着眉,他是真的有点担心,这几天来找他拿安眠药包治小儿夜惊、噩梦的人特别多,差不多大半个镇的家长都来了。除了张婶外,有几个健谈的也提过孩子噩梦的内容,都是说梦见地震。
“心儿,”安慰张婶几句,劳大夫把做完作业正要溜出去的孙女叫住,“去给爷爷把镇长请过来。”
邪,他是不信的,但他倒是担心孩子是不是看见什么,或是镇里饮食环境有什么问题,小孩子小身子的先起了不良反应。
镇长也是个勤劳的,听见劳大夫这么说,马上就把镇里干部和邻里间消息灵通的人都召了来劳大夫家开临时会议。
“……为了招商开发,早先才有机关的人来验过水土,也没说有问题啊。”胖胖的卫生委员不满地说道。
“那的确,除了做噩梦之外,孩子们也没什么其他病痛。”劳大夫眉头就没松开过。
大部分镇民倒是直接就往灵异方向想,什么孩子气场干净天地有感啊、老祖宗给的警示啊、撞鬼中邪啊,理论五花八门,一套一套的。
镇长其实不太相信地震预警说。
“都说地震前兆是动物有异动,怎么会反应在孩子身上呢?也没人看见什么青蛙大迁徙、兔子跳河的……”镇长推测道:“莫不是孩子在学校谈些什么灾难电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这个说法一出,竟然绝大多数人都认同,镇长的公信力真不是吹的。
看见站在劳大夫家天井里的大部分人都不住点头,大有就此结案的架势,窝在对面民宿二楼房间、借用浪涯耳朵偷听的屠梓气得又狠狠咬了一口烤鸡腿。
“动物都给你们当野味打光了,哪里来的异象给你看啊!”他气鼓鼓地骂。
浪涯有点好奇:“在你的时空,A市郊外的动物、环境是不是都保护得挺好的?”近年为了发展,更生党大笔一挥强势开发了不少村镇,有些处理得还不厚道,原居民流离失所、未建房先砍树,总之一团乱。
“……那倒也不是。”屠梓想了想,答道:“因为这附近有罕见埃癸斯石矿——就我提过的、秀梅山那边那些——为了开采也迁走了不少动物。只是我没想到,光靠打野味也能把整个镇的野生动物差不多打光而已。”
“这样啊。”浪涯往劳大夫家那边瞄了一眼:“……他们打算散会了。”
屠梓连忙探头看,看完那一眼就丧气地倒在窗台上:“算了,跑了几个村镇都是差不多这样……幸好这趟刚巧碰上那个超市店长在烦恼怎么出清滞销罐头,正方便我们把防灾套装这个主意偷渡进他脑袋里,总算间接让镇民们有点准备。”
浪涯叹气:“早知道这样就不让那些孩子做噩梦了,有些被我们暗示一次,几天都睡不好,连白天都神经兮兮的……”
这一点屠梓倒是没那么在意:“我哪有那么用力?那些连续几天不安宁的都是快要觉醒成哨兵或向导的。
“这么多?”浪涯震惊。
“不多吧?才几个,也就一成左右。”趴够了,屠梓爬起来继续吃鸡,“哨向是进化基因,人数本来就是会愈来愈多的,特别是‘初始之门’——盘龙山谷那个大坑——附近。我们那边的大部分地区哨向出生率都占总出生人数10-15%左右,A市有18%呢。”
“好多……”浪涯讶然地半张着嘴。
他特别喜欢听屠梓说他“老家”的事,听着听着,就让他有种未来还是充满希冀的感觉。
正想再多问几句,浪涯突然整个人僵住。
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电流从他的后颈滑到尾椎,让他差点原地跳起来。
“……快,”一秒之间满头冷汗,浪涯一手捞起两个人的背包,一手拉起啃着鸡翅的屠梓:“快跑!”
第36章?
从二楼跑到一楼对高阶哨兵来说用不了几秒,但浪涯做得更快——他选择抱起屠梓打开窗户就跳下去。
坐在对面瓦檐下吃瓜的大爷惊掉了最后一块瓜。
“……小伙子你想吓死人呢?”
浪涯拖着屠梓紧贴一道厚实的石墙伏下,回头对大爷吼道:“离开那里!”
大爷一头雾水:“啥——”
话音未落,脚下黄土传来震动,轻微得令人怀疑的震动只持续几下,就骤然升级成剧震!
同时,惊叫声此起彼落,伴随着强烈的震动噪音,各种金属、非金属互相碰撞的声响,沒钉死的东西一批批掉落,瓦檐下的大爷被如水流般倾泻而下的瓦片砸中倒地,飞扬的尘土模糊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
震动只持续了数十秒,但当它停止时,所有人都恍如隔世。
在沉寂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