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高楼,村里人自己修的小洋房最多也就三层楼,田野里种着水稻,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青色的脊梁,河流的水清澈,哗啦啦地从高处流向低处。
橙红的火烧云挂在天边,像是青山用来遮羞的面纱,却没遮全,隐隐约约还流露了几分欲说还休。
鸟儿停在各条连接电线杆的那些细细的白线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其中还间接地伴随着几声狗叫。
程醉把头探出车窗外,清新的空气伴随着小时候那些快乐无比的记忆扑面而来,只是一瞬间,程醉感觉绑在自己身上的枷锁被打开,咔哒一声落了地。
车停在两老人家住的院子外,程醉给司机付了钱,把行李和给老人家买的礼物搬下车。
这个地方和许多年前一样,院子门是竹子编织的门,外围是程姥爷自己做的栅栏,院子里有几块地,分别是程姥姥种下的蔬菜以及一些花,院子中间是石板堆砌的路,在进门的右角落有口井。
除此之外院子里还架了葡萄架,小小的紫色的葡萄挂在葡萄藤上,程醉记得小时候他住在这里时还没有葡萄架,应该是后来种的。
房子也变了,不再是单调的木板房,想必后来程姥爷又重新修建过,还是木制没错,不过外表刷成了白色,屋前还修了台阶。
不止如此,屋外面还长了不少爬山虎。
程醉站在竹门外,小时候那能挡住他整个身躯的竹门现在堪堪只到他腰上一点,他往里望的时候,程姥爷正躺在葡萄藤下的摇椅里乘凉,那复古的功能手机正放着一出戏剧。
唱词里道:她命我挂帅平反臣,一不为官二不为宦,为的是那大宋江山和黎明。
那是程姥爷最喜欢的戏,穆桂英挂帅,程醉从小听到大,词都会背了,这已经到了最后的部分了。
程醉咧开嘴,跟着唱词唱道,“此一番到在两军阵,我不杀安王贼我不回家门阿……姥爷,我回来拉!”
程姥爷本还在摇头晃脑,一声来自孙子的呼唤传来,他抬头看见门外的程醉,还以为出现了幻觉,嘀咕道,“我这还没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怎么还看见醋宝了?”
“姥爷!您没看错!我回来啦!”程醉对小老头的反应哭笑不得,不得已又大声叫了一遍。
“醉宝?”这回程姥爷反应过来了,只是他刚从摇摇椅上站起身,屋里正在切西瓜的程姥姥冲了出来,“老头子,我听到醋宝的声音了!我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这两宝逗得程醉哈哈大笑,“姥姥,您耳朵没出问题!是我回来看你们拉!”
程姥姥循着声音望向门外,这一下可不得了,她果然看见了自己的宝贝孙孙果然站在竹门外,老人家激动得马上一阵小跑去开门。
小老太太动作又急又快,看得程醉心惊胆战,生怕她一个不注意摔了,“姥姥你慢点!慢点!我又跑不了!”
程醉急程姥爷也急,他跟在程姥姥后面招手,“老婆子你慢点跑!慢点别摔着了!”
程姥姥哪听他说,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门口给程醉开了门,接着两手扯上程醉的脸蛋就开始揉搓,“哎哟我的乖醉宝,你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
程醉被他姥揉得五官都挤到一起也不忘将小老太太的身躯抱了抱,“这不是想给你和姥爷一个惊喜么,对了,我来给介绍一下。”程醉让开身躯,露出身后的祁轶,“这是祁轶,您乖孙孙未来的丈夫。”
“程姥姥程姥爷好,我是祁轶。”祁轶极尽全力扯出个笑脸,虽然这笑容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祁家的小子,我见过你。”程姥爷早就知道自家乖孙孙要跟祁轶联姻,他还没退位那会,祁家家主带着祁轶参加过一个慈善晚会,那时他就觉着这小伙子一表人才。
没想到长大后更一表人才了。
当年祁轶见到程姥爷时才十五岁,如今他三十二了,倒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和身份与这位商圈传奇重逢,“程姥爷还是和十七年前一样Jing神抖擞。”
“你还记得我?”程姥爷有些意外。
“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程姥姥敲敲程姥爷的头,训道,“没看见人家小两口累成啥样了?还逮着问个不停,人小祁身上还有伤呢,你是看不见还是咋的?”
程醉早习惯两活宝老人的相处方式了,他把两个箱子拖进院子,又转身去抱给两个老人家带的衣服水果营养品,祁轶想帮忙,手都放在箱子上了,被程醉一巴掌给拍掉了。
“姥姥,我两一天没吃饭呢,你给我两整点好吃的呗。”青年充满喜悦的欢快嗓音回荡在院子里。
不久,田野上蛙声渐起,夜色渐暮,星星纷纷从云层里跑了出来,而那坐落在田野间的白色小屋,也亮起了温馨的灯。
91. 抱紧我点
乡下吃饭时间和城里不一样,大家大多一天都只吃两顿。
早上九十点左右吃早餐,下午三四点吃午餐,晚餐基本都不吃,当然也不是绝对性,家里小辈饿,家长也会在六七点左右做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