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轶不会哄人,也没见过人哭,准确来说,没人敢在他面前哭,冷面阎王冷血无情,就算在他面前哭又能怎样呢,仍旧得不到一丝怜悯。
可程醉不仅能当着祁轶的面哭,还能哭得他当真是束手无策。
“嗝,我疼。”情绪发泄完后,程醉身心都轻了不少,就是脑子还有些发懵,鼻尖充斥着祁轶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雪松味,他下意识地就开始撒起娇来。
“哪儿疼?”一晚上程醉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这句,祁轶问他哪里疼,他又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喊疼,此时听见他喊,祁轶就又问了一次。
“这里疼。”程醉拿手指按着心脏位置,甚至还揉了揉,眼里都是迷茫,“叔叔,为什么这里会疼?”
大约是酒喝多了喝没了脑子,程醉此时的行为举止跟个五岁孩子差不多,他不懂,明明自己没心脏病,可为什么心会疼?
因为不懂,所以程醉像是个秉承着不懂就问好品质的乖孩子,朝在场唯一的大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祁轶看着程醉仰着头这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一时语塞。
在场的唯一大人根本无法回答程醉的问题,实际上比起程醉,祁轶更想问这个问题。
早在今晚程醉将他错认成祁成杰那时,祁轶就感觉心脏的位置不太对,不是发病时的那种痛,这感觉又酸又涩,还带着胸闷。
祁轶想这应该就是程醉口中的心疼了。
从前闻姨告诉过他,喜欢一个人时情绪总会大起大落,因他哭因他笑,因他开心因他伤心,那时祁轶不懂,因为他本身就没有多少情绪。
如今倒是有几分明了,却又好像不太明了。
不过祁轶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对程醉的这份感情,应该是喜欢没错了。
祁轶以为自己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将祁家稳住,然后等死,至于感情这些累赘,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嫌麻烦。
找到程醉后就算生命有了保证,祁轶也没打算沾惹情爱,只是程醉这个人充满未定数,祁轶一成不变的生活过了太久,觉得人生有一次例外也不错。
可尽管如此,他依旧觉得感情麻烦,不论是当初答应和程醉谈恋爱还是跟程醉说尽力爱上他,这个想法从始至终从未改变。
现在,祁轶还是觉得感情麻烦,可一想到这份麻烦是程醉带来的,他倒也觉得正常。
祁轶习惯了程醉。
但也仅仅是程醉一个人而已。
“我们回家吧。”祁轶没回答程醉的问题,而是在他额头上落了个轻吻。
“回家?”家这个字像是勾起了程醉一点清明,他把头埋在祁轶肩窝里蹭了蹭,双手环上祁轶的脖子,“嗯,我们回家。”
祁轶将人抱起来放进副驾驶,驱车回了家。
不同于前两次,程醉这次喝得可谓是烂醉,上车后就睡死了过去。
睡死了自然也就不能再闹腾,当然也没办法自己收拾,于是这活只能交给祁轶。
祁总裁虽不善言辞,但爱干净,从每次和程醉做完都要换床单这个行为来看,他是不能放任一个醉鬼上床的。
问题在于祁轶虽爱干净,可到底是个大少爷,程醉是小少爷没做过什么家务,祁轶和他比也好不到哪里去,除去点亮了厨艺的技能点,家务伺候人这些对他而言,也都是一张白纸。
好在之前给程醉做过不少次清理,因此洗澡也还能勉勉强强胜任。
为什么说勉勉强强呢,因为清理毕竟只是将他弄在程醉身体里的东西导出来就行了,但洗澡不一样,洗澡得抹沐浴露,得搓洗。
最主要的问题是,虽然祁轶和程醉做过了最亲密之事,但那毕竟是在情之所浓时做出来的行为,如今要在异常清醒的情况下给程醉洗澡,这相当于要看遍摸遍程醉全身,纵使冷酷如祁轶,也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程醉醒着,这时一定会看见他祁叔叔平常冰冷无情的脸上染上了红晕,若是他看见,肯定不会消停,要粘着祁轶调戏祁轶,把人逗得脸更红更无措,就满意了。
还好程醉睡着,看不见,祁轶也不用受这一遭罪。
祁轶倒了沐浴露在手上,香味儿随着搓出的泡沫飘出来,家里的沐浴露洗发露一直是祁轶常用的牌子,程醉在祁轶身上闻到的那阵冷冽淡淡雪松味,就来自于这。
祁轶长情,从小到大都用的这一款,经年累月,这股雪松味自然而然就渗入了皮肤。
将手上搓出的泡沫涂抹在程醉身上,祁轶脸上热度又上了一层。
实话说程醉娇生惯养,除了祁成杰和渴血症,基本没受过什么苦,这一身皮肤自然也是又白又嫩。
祁轶没少摸过他这一身滑嫩的皮肤,尤其是床上时,他最喜欢的就是在程醉身上留下各种印记。
两人上一次情事是五天之前,之后因为程醉忙于绿化项目,下班回来都已是九十点,还是满脸倦色,这种情况下,程醉自然没心情搞黄色,祁轶也不会去折腾他。
五天足以让一个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