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还两个月呢,这么早就杀羊……
父子三人互相看了看, 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苏卫阳更是嘟囔道:“俺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苏大伯收拾炕上侄女给的那些好东西, 这会儿手上刚巧拿起了那条用报纸包着的羊毛围巾。
这围巾跟他家养的羊颜色有点像,但是可比他家的羊好看多了!
人家这个颜色看着特别舒服,还干净!摸起来也软乎乎的,一看就暖和!反正他也不会形容,就是觉着好,咋看咋好。
他握紧手里的围巾,下意识看向了窗外,浑浊的眼中渐渐有明亮的光芒闪烁。
苏卫东看到了父亲眼中的变化,目光再次扫过那几本小人书, 唇角轻轻扬起。
总觉得,这个家也许会越来越好。
另一头,苏nainai见大儿子走了,回屋关上门,伸手照着苏慧兰后背就是两下子,嘴里嘟囔道:“你个坏丫头,心咋那么大!让你啥都说,让你啥都说!”
苏慧兰一点也不觉得疼,反而有点想笑。小时候她淘气,nainai也这样逮着她拍几下,但是从来就没使过劲儿。
不过,现在可不能笑,她连忙反手一把抱住nainai手臂,连哄带认错道:“好nainai,别生气,我知道错了!除了这件事,我以后保证都听您的,好不好?”
苏nainai哪里真舍得责怪孝顺懂事的乖孙女,闻言只是叹气,然后千叮万嘱的让苏慧兰一定要守住“金手指”的秘密,她不想为了拉拔大儿子一家就把自己的宝贝孙女搭上。
苏慧兰感受到nainai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疼爱,心中温暖,忙再三保证,自己以后行事一定会格外小心。
安抚了苏nainai,苏慧兰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祖孙俩还计划再蒸两锅馒头,一半留着送人、一半冻上自家吃。
苏慧兰主动揉面,搓馒头,苏nainai乐呵呵的坐在灶台旁,一边看炉子、一边看孙女干活。
苏慧兰手里揉着面团,脑子里却在想着之前在门口看见的那个女人,便跟nainai顺口提了一句。
其实她心里已经隐隐猜出了对方是谁,就是想跟nainai求证一下。
果然,苏nainai听完楞了一下,慢慢道:“听你说的,应该是你大伯娘。”
关于大伯娘的事,之前nainai也跟苏慧兰提过一回,不过当时没多说,苏慧兰也就只是知道这些年大伯和大伯娘已经整整七年没有说过话,夫妻关系可想而知。
苏慧兰想起刚才nainai没有马上答应去大伯家,便忍不住问道:“nainai,您不肯答应今天带我去大伯家……是不是怕大伯娘那里见了我会不高兴?”
她本以为nainai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老太太却迟疑了一下,慢慢摇了摇头。
“兰兰,nai知道你想问啥,你大伯娘这人虽然性子犟,但在这方面从来没啥说道,也绝对不是小心眼儿!她这人……犯就犯在心太强了!”
接着,苏nainai就给她讲了讲头些年跟大伯娘的那些磕磕绊绊。
苏慧兰一旁听着,觉得nainai跟大伯nai之间除了爸爸那封推荐信的事之外,最主要还是性格合不来。
大伯娘其实是个善良的人,就是为人敏感又强势,不太容易相处,。
说起大伯娘这脾气,还要从她大伯娘小时候说起。
大伯娘娘家姓秦,大约是四几年那会儿才来的秀山。
前面说过,本地人大多都是头些年在南边过不下去,才跑到这深山老林的极寒之地讨生活的穷苦人。
那时,几乎家家刚到这里的人都是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最初的几个月时常要依靠已经站住脚的同村人帮衬,等慢慢适应了这里的极端天气,之后日子才一点点好起来。
秦家人刚来的时候也不例外,几乎是一无所有,但村里人历来不排外,对初来乍到的秦家人也很是照顾,大伙儿都是尽心尽力的帮忙,想让这一家子尽快安顿下来。
谁知道,这个秦家不知什么门风,男的个个好吃懒做、啥事不干,女的则是处处占小便宜、搬弄是非,很多人好心好意帮忙,不但得不到感谢,还好几次被反过来赖上了,简直是出了力气还惹了一身sao。
时间长了,村里人看透了这一家子,也就冷了心,再不愿搭理他们。
秦家也不是没有一个好人,起码秦家大儿子的妾室人就很不错,老实又勤快,就是命苦,天天做着一大家子的活儿,却从来不得好,秦家人都看不起她妾室的出身,对她动辄欺辱打骂。
这个妾室就是大伯娘的母亲。
那时大伯娘也才十来岁,小小的人却很厉害,常常为了护着自己的母亲被秦家人打的遍体鳞伤。
nainai告诉她,大伯娘左边眉尾有一道伤疤就是当年被她自己的亲爹用马鞭抽的。
村里人都对秦家这对母女俩十分同情,可人家的家务事外人又不能插手,只能暗地里偷偷塞点食物或是帮忙干点活儿。
大伯娘在这样艰难的日子里一直到十六岁,直到49年解放了,秦家人觉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