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过来跟你切磋一下吧。”
陆时秋从善如流,点头应是。
段清鸿有些迟疑,“爹,咱们说亲呢,你叫先生来不合适吧?”
在座的人Jing都能猜到段老爷的意思。不就是想看看陆时秋水平如何,以不能中举吗?
段老爷心疼女儿,不敢轻易把宝压在陆时秋身上,才想试探一二。
陆时秋倒也没有怪段老爷。就算对方此举有点势力,但也是想让女儿嫁个条件好点的岳家。
段老爷瞪了眼儿子,“急什么。”
段清鸿到底犟不过段老爷,最终还是甩了下袖子跑出去了。
段老爷端起茶杯,向陆时秋示意,“这是西湖龙井,还请陆秀才品鉴。”
陆时秋饮了一口,赞许一句。
只听段老爷叹了口气,“我这儿子有些痴傻,他的话,你切莫放在心上。”
陆时秋笑了笑,“陆某与段贤弟是朋友,自然知晓他的脾气。说起来是陆家高攀了,我这侄儿只是普通人家,全部家当拿出来,也不过区区数百两。如何能攀上段府小姐。实在不敢奢望。”
段老爷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点了点头,示意他喝茶。
陆时秋再次饮了一杯。
身后,宏一有些心不在焉。
不多时,段清鸿带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进来。
那男人广袖长衫,头束方巾,浑身散发书墨香。
段清鸿为两人介绍。陆时秋向他见礼。
双方落座,白举人是兴元府人,之前家乡被韩广平占了,无家可归,才应段府邀约,为段清鸿授课。
两人闲聊会儿,白举人就有意无意向陆时秋出题。
陆时秋也没有藏拙,凡是自己会的,全都答了。不会的,直接说自己才疏学浅,不会。
当然他也不是任人考的人,也会出几道题反问对方。
白举人确实是个真才实学的举人,哪怕被他问住,也能发表自己的见解。
不知不觉,两人竟聊了一个多时辰。
其他三人听得头皮紫胀,一个个打起了哈欠。
末了,白举人笑着道,“陆秀才读书不过一年,就能有如此成绩,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啊。”
这话登时让段老爷打了个机灵,瞌睡全无。
另两人也都跟着醒过神来,纷纷看向相谈甚欢的二人组。
段清鸿打了个哈欠,“你们聊完了?聊得怎么样啊?”
白举人恨铁不成纲道,“你要是能把睡觉的功夫全用到读书上,早考上秀才了。”
段清鸿当着朋友的面被先生训,面上有些下不来。
陆时秋忙打圆场,“段贤弟兴许只是方法不对。若他能够找到方法说不定也能考上。”
他这话说很实诚。但听到白举人耳里,以为他在给段清鸿打圆场,才故意说的这么好听。
白举人摇了摇头,“他若能有你一半懂事。我也能放心了。”
段老爷知道儿子不争气。但是这世上的父亲都有同一个毛病:我这当老子的怎么嫌弃都行,不许别人说。
可他也不能跟儿子的先生叫板,只好岔开话题,“白举人,你的意思是陆秀才明年能中举?”
白举人一怔,“这个白某不敢保证。不过在陆秀才四十岁之前,应该能中。”
他不敢说得太绝对。
以他的来看,陆时秋有些方面非常Jing通,但有些方面却很薄弱。这说明他基础不够扎实。
明年参加乡试,除非考题正好是他会的,要不然还真难说。
陆时秋对自己的水平是了解的。
就算他发明了一套学习法,他时间摆在那儿呢。四书五经每本书都不长,可它们延伸的知识点足有几百本。哪怕他挑灯夜读,也只坎坎看了《论语》和《孟子》。剩下的还都停留在之前学习过的阶段。
白举人这么一说,段老爷当即大喜,立刻喊了随从,让他准备一桌好菜,他要好好款待三人。
陆时秋可算知道什么叫变脸了。
刚才还警告他,不要妄想娶他女儿,现在居然摆出招待贵客的架势。
陆时秋眼尾瞄到白举人,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讽笑。显然对段老爷的做法很看不惯。
也是,凡是读书人就没有一个不视钱财如粪土。
哪怕多么穷困潦倒,也想摆出一副我视功名如无物的豪迈情怀。
“陆秀才,请吧。”
陆时秋点点头,在段老爷热情邀请下,到一间雅间入座。
段家菜式远比陆时秋吃过的所有饭馆都要奢侈。
比如黄焖鱼翅,清汤燕窝,开水白菜,灌汤黄鱼,八宝鸡,涮羊rou等等。满满当当一大桌,随意一扫,约莫有二三十道菜。
却只有他们五个人吃。
陆时秋吃饭动作极慢,一点一点在品尝。这么难得,他一定要把这里面所有菜都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