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您认为呢?”
“看来是了,不过,你的舞伴恐怕无法主动邀请你。”太宰意味深长道:“你们的身高跳起舞来一定很别扭,更何况……”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夏江打断了。
夏江说道:“没关系,一米八和一米六很合适。”
将话语抛下之后,夏江就转身走了。
夏江穿的很素,一身灰裙子,头发也披散着,只是脑袋上多了个带着粉白主调的花环。这副穿着,在这处处透着华丽气息的晚宴中实在太普通了,一旦丢进宴厅的人群里,就别想轻易把她抓出来了。
但在她迈开脚步走起来的时候,中也望着她的眼睛睁大了,眼眸微微颤抖着。
那并不长的灰色裙摆外层是真丝做的,非常的轻盈,在行走时带起的气流中飘荡着。
她穿着白色的波西米亚鞋,白色的鞋绳攀爬在小腿上,织出一个个规整的网格,最后系在了小腿肚上。鞋绳末端垂下一截,缀着漂亮的茶色流苏,随着她行走的动作,在腿上晃荡着。
茶色的卷发蓬松厚实,看起来轻飘飘的。头上的花环几乎与她融为一体,那阳绿色的眼睛,就好像与花朵相衬的绿叶一样。
她像是从森林里走出来的山茶花妖Jing,不属于这嘈杂热闹的人间。
中也喉结滚动了一下,立刻拎着自己厚重的裙摆走开了。看看夏江,再看看他自己——这副艳丽Jing致的打扮,看起来就像个黑暗中爬出来的妖|艳|贱|货。
※
宴会邀请的宾客差不多到齐之后,中也不再满场尾随夏江,而是站到了一个离自家首领很微妙的距离。他还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在这场没有平凡之人的晚宴中,他必须保护首领不受到任何伤害。
而太宰,他作为森鸥外的学生,一直是跟在森鸥外身边的。
与森鸥外“友好”交谈的中年人叙说着:“前些日子,我去横滨谈一笔生意,路上遇见了一场爆炸。吓得我错把油门当刹车,直接闯过了红灯,挨了二十多年的驾龄里第一笔罚款。”
森鸥外听出了对方的抱怨之意:“……哦呀,这可真是抱歉。”
中年人摇了摇头,道:“唉,到底是心沧老了,不复年轻时的一腔热血,这点小事就心惊胆战。”
森鸥外脸上挂着笑容,客套道:“阁下说笑了,连头发都还是全黑的,怎么会老呢?”
“这人啊,有了家室了,自然就不年轻了。”中年人说道:“我可要好好活着,看着我的独生女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才行,必须得惜命啊。”
森鸥外看向中年男人身后的少女,说道:“阁下必然会长命百岁的,您的女儿如此有气质,想必是优秀之人,一定也会获得美满幸福的未来。”
森鸥外一边客气着,一边在心里骂人。
这个中年男人是一位议员,名下有着庞大的产业和巨额股票,不管在政|界还是商界,都是一位不得了的人。这类人与森鸥外交谈,必然是有所图求,而且这个图求,谈着谈着就会露出来。
中年男人在明处,有很多事做起来都不会方便,而拥有着这个【方便】的港口黑|手党被他找上,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带着女儿赴宴,谈着谈着把话题拐到女儿身上,不管是目的还是达成目的的方式,都已经非常明晰了。
——把二十左右的女儿介绍给年龄差了快要二十岁的大叔,这是亲爸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中年男人开口道:“说来惭愧,森先生,我也不知道如何跟您开口——我家女儿在见过您组织中那位最年轻的干部后,一直想要认识他。”
森鸥外:“……”
哈?
站在森鸥外身边的最年轻的干部歪了歪头,目光越过中年男人,看向那位出身尊贵的大小姐。在对方脸上挂起娇羞的红晕后,太宰嘴角轻轻掀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露出了一个颇有距离感的笑容。
大小姐的脸更红了。
森鸥外挑了挑眉,稍稍让开些许,说道:“不如问问本人的意思吧——太宰君,你觉得呢?”
太宰走上前去,一手背在身后,稍稍躬身道:“美丽又高贵的小姐,您一定不介意,与在下一同跳舞吧?”
那位美丽的小姐将手搭在了少年白皙的手掌中。
“离舞会开场还有些时间,美丽的小姐。不过——”太宰眨了眨眼睛,鸢色眼眸里透出一分狡黠。“我们可以先把这个小小的角落留给大人们,您说呢?”
少女露出了一个害羞的笑容,小声答应道:“好。”
看着少年少女一同离去的身影,森鸥外脸色黯了黯,在议员还未察觉时,脸上的表情已然恢复到了正常。
“阁下,我有个小小的问题——阁下与令千金,是如何得知太宰君的呢?”森鸥外声音中忍着笑,又透着些许故作可惜的意思。“眼光真好啊,这可是我的组织最好的宝物。”
“说来惭愧,我没能及时注意到横滨的动向。”中年人丝毫不觉得森鸥外的问题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