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喻道:“娘上午便出门,似是与隔壁家夫人约在茶馆喝茶。”
还带着新买的头饰珠串,是裴若槐的母亲送的。
半晌后,一行人便移步至顾子深房间。
大家围坐在桌边,黎墨夕先将被掳至岛上一连串的事件讲出,接着顾子深再补上他们因试探钱袋而赶回金陵,四人又一同去郢都寻蛊的过程,故所有事加起来也差不多二十天过去了。
顾子喻听完后神色便无法淡定了,连裴若槐也是表情微诧,毕竟亲人反目通常只存在于茶楼巷谈里,如今却从黎墨夕口中讲出,又牵扯到蛊虫和金丹,着实让人惊诧。
顾子喻整理了下思绪后,道:“所以秋冥体内增长的灵力,是从墨夕金丹上移过去的?”
裴若槐道:“这便能合理解释了。”
一双凤眸凌厉,似在回想,接着他又朝身边人道:“所以是他毁了悦yin。”
语气中带着明显冷厉。
顾子喻闻言,轻声道:“若槐,这事以后再说,眼下先听墨夕他们想怎么做。”
话落便用手轻抚了抚对方的掌心。
黎墨夕不禁问道:“子喻哥,你没想上弦灵山再求一把灵琴吗?”
顾子喻摇头,道:“目前没有这想法,悦yin陪了我很久,舍不得以其它琴代替它。”
语毕,他摸了下腰间配玉,是当时裴若槐依着悦yin模样请人雕刻出的。
穆洵道:“墨夕想拿回他的配剑,待会儿我们便要启程回金陵。”
顾子喻道:“为何这么赶?”
穆洵道:“墨夕如今人已回淮安,虽说一路坐马车应是没人看到,可这事还是越快越好,拖下去着实无法让人心安。”
提到黑土,裴若槐突地朝肖无灼看去一眼,道:“难怪当时整座城皆寻不到上头剑气。”
肖无灼道:“应是被他姨母或兄长有意藏起。”
顾子喻道:“确定黑土在黎家?有无可能黎夫人将它藏在别处。”
黎墨夕摇头:“以我姨母的个性,定是放在身边近处,她才放心。”他想了下又道:“很久以前叔叔还在世时,我时常与兄长在家玩躲迷藏,曾听叔叔说过家中有一处隔间密室,还玩笑着说要把我俩都丢进去,这样便找不到了,只是当时我年纪尚小,叔叔虽是随口说出,并未明确提到位置,可兄长大概也没想到我还记得此事。”
顾子喻颔首,道:“如此一来,黑土十之有九在那里面了,你们当中谁要去探?”
肖无灼道:“我。”
他们四人里修为最强的便是肖无灼,眼下顾子深金丹被封,黎墨夕灵力被蚀,且配剑也不在身上。
穆洵虽琴律道修为也高,可肖无灼想让他待在另外两人身边,若有危险也能挡一挡。
顾子喻听到此处,便道:“若槐和你们一同去吧。”
裴若槐道:“嗯。”
顾子喻道:“无灼跟若槐两人一起,大概不用一个时辰便能寻到。”
其余人皆有些诧异,毕竟裴若槐一向只关心顾子喻的事情,此次答应前去虽合情合理,可大伙儿还是有些不适应。
裴若槐干脆直接道:“青瑀为这事挂忧了六年,不如一次解决。”
顾子喻朝他笑笑,然后好似又想到什么,神色突然忧心,道:“照你们方才所说,有人拿黑土做了高家灭门一案,你们确定黑土还在黎家吗?”
穆洵道:“我们也曾推断过黑土下落,那凶手断不可能向黎家出口借剑,毕竟两方做的都是恶事,说开了对谁都没好处,凶手还必须多提防黎家知道此事后的反应,故几乎能肯定剑是偷的,再说句难听的,若我为作案之人,完事后将剑归为原处,比起随手乱扔,或另外寻地藏剑都容易的多了。”
顾子喻觉得穆洵说的极有道理,便应首示意。
黎墨夕忽地道:“若槐哥与我们同去,那子喻哥呢?”
顾子喻道:“我待在家里,等晚上娘回来后,和她将事情说一遍。”
然后他朝着对方,神色忧心,问道:“墨夕,不如你与我待在这里,等无灼他们回来。”
这样或许更为安全,毕竟金陵城中太多人认识黎家,自然也认得黎墨夕,虽时隔六年,可少年的脸没什么变化,怕是一眼能认出。
黎墨夕垂头,半晌才开口:“我想回那儿看看,不进去也没关系。”
一席话落,在场人都静了声,担忧的望着他,心里皆明了这或许是黎墨夕最后一次如此靠近本家。
那个他住了十几年的地方,与他生活十几年的家人,再望上最后一眼,此后便是货真价实的一刀两断。
肖无灼牵起身侧人垂在椅边的手,与其十指交扣。
顾子喻轻声道:“墨夕,一定要小心,不要一个人行动,和子深小洵他们都要一起,好吗?”
黎墨夕点头,道:“谢谢子喻哥。”
蓦地,裴若槐问道:“黎夫人回家了吗?那岛既没有船只来往,你与那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