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抬起脸,从肖无灼手中拿过落悬,仔细检查一遍深色流苏,说道:“幸好剑穗没被我抓坏。”
肖无灼看着剑穗上的修长指头,说道:“你当时拽的很紧,是因为伤口在疼?”
当时他担心少年伸手的姿势会动到伤,便干脆将落悬放至床边,方便人抓着,直至早晨对方手指放开后才会将剑拿回。
每一夜都如此重复,一直持续到黎墨夕住在医堂的最后一天。
黎墨夕笑道:“不是,就是知道你来了,但因药汤的关系没办法开口。”
然后……然后想着要这人留下,贯彻的结果便是潜意识的抓住飘于眼前的深色不放。
肖无灼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黎墨夕道:“已经开始长皮rou,没那么疼了。”
“腹部的瘀青呢?”肖无灼又问。
“消一大半了。”
肖无灼闻言便蹙起眉,说道:“我看看。”
黎墨夕与他对望了半晌,只见另一人牢牢盯着自己,不让话题轻易掀过,他只好慢慢的站起身。
肖无灼直接探手将他外袍拉松,然后掀起里衣一小角。
腰腹上头仍是包扎着白色绷带,可果然与预料中的相同,绷带周围的一大片青紫其实并未消下多少。
肖无灼蹙起眉,伸指轻轻抚过那整片的瘀青,低声道:“以后不许骗我。”
黎墨夕见对方眉间聚拢,垂下眼睑说道:“就是知道你会担心,方才才那样说的。”
没想到对方居然还直接检查了,不让他闪话题。
眼下贴于腰间的力道轻柔,轻轻的覆于瘀青之上。
于是他又道:“都有定时换药的,就是瘀青消的比较慢而已。”
肖无灼道:“方才有人说已经消了大半。”
黎墨夕笑道:“别这么记仇,要不我之后天天来让你检查。”
肖无灼低低的说:“嗯,若再说谎,下次就有惩了。”
黎墨夕不禁发笑:“怎么惩?你打我吗?”
肖无灼却道:“能有别种方式。”
黎墨夕正要接话之际,蓦然间落院门扉被人用力推开,潭云大步跨进,浅色衣摆随着门风飘扬而起:“无灼!我想墨夕应该在这… …”
他嘴边话语在瞬间即打住。
眼下画面着实惊人,他家徒儿正将人堵在案台边,一手拽着对方的外袍,将其敞开,衣衫里头他自然是看不见,而肖无灼另一手也因角度关系以至于他瞧不清楚,可应该是隐在外袍里头没错!
潭云刹那间便偋住气息,眼眸睁圆。
害! ! !
他破坏了好事!
就让他把今晚的竹笋萝卜排骨汤让给爻宁当作惩罚吧!他虚心接受!
害!那衣袍底下有没有穿衣服,他什么都不知道!
半瞬之后。
黎墨夕望着被大力阖上的门扉,以及门口处已消失无踪的人影,说道:“…仙尊还好吧?”
肖无灼面色稳如日常,“没事。”
然后一边将黎墨夕的外袍拉好系上。
“你师父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黎墨夕坐回案台前,一边问道。
肖无灼却道:“没有误会。”
黎墨夕怔愣了下,脸颊忽地染上薄薄绯色,半晌后才说:“仙尊是不是找你谈过这次试炼的事了?”
“嗯。”
“说了些什么?”黎墨夕尽力压住悸动的心神,出口问道。
肖无灼道:“师父说动作太快没看清楚。”
黎墨夕闻言不禁捧腹:“仙尊也太诚实了,估计是太多弟子一同入山,仙尊观看别人一阵,回头看你时却发现你已经拿到晶符了。”
肖无灼点头,潭云就是如此和他述说的。
黎墨夕突地想到:“仙尊不奇怪你拿到晶符后怎还留在山内吗?”
肖无灼道:“师父知道原因。”
“什么意……喔。”话还没问完,黎墨夕便自己打住,他忽地想起潭云方才看他俩的眼神,以及每一次总是一副若有所思、意有所指的目光。
前几天他住医堂的那些日子,潭云仙也有特别来关心他伤势,言谈之中还叨念了一把为何肖无灼没有早点到达凶兽现场,一直骂到百仙峰上的钟太过准时,听的黎墨夕是赧然又好笑。
他又接着问道:“那你明日去讲堂大殿吗?”
肖无灼颔首回应:“会去。”
黎墨夕道:“仙尊之前告诉我,说复学的第一堂课便是要替大家此次试炼做个总结。”
他看着身侧人用手指缠着他发尾,将黑丝一圈圈缠于指间。
肖无灼道:“师父让我提早过去,说要与爻宁一同讲事。”
黎墨夕笑道:“约莫又是要你帮忙评理。”
两位仙尊大概是又吵了什么,争执之下便要肖无灼来评断谁对谁错。
肖无灼道:“嗯,说是在争哪头凶兽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