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数用尽,说是减轻包袱重量。
高渊与陆玖岚往更前头的地方一路行径,不时说说笑笑,漫步至河岸远处。
桥面上。
已有几幅作品即将完成,画师手里不断挥毫,画纸也慢慢着上一层层浅淡水墨,将天空布置的一片文雅意境。
穆洵朝身侧人笑笑问道:“所以你与肖兄真的吃了同一根糖串吗?”
黎墨夕用非常缓慢的语气,说道:“……嗯。”
并非主动同吃的,是被动的,但他不知如何解释。
…好像也没必要解释,穆洵带笑的眼神有股看破一切之感。
穆洵将视线投往河面:“你俩在一起时总让我觉得出乎意料。”
其实他与肖无灼压根不熟,只是自己这几次恰好看到的画面,总让他觉得诧异,譬如肖无灼竟然会吃糖串…他原本以为对方属于拒甜于千里的个性,以及上回树林里看到摸耳朵这种温柔的动作,都让他感到不现实。
黎墨夕笑道:“肖焕其实就少话而已,没大家说的那般不可亲近,子深最初还以为他面如虎牛,嘴长獠牙。”
穆洵笑道:“毕竟当时没见过真人,传言说他是黑白无常或阎王修罗的都有。”
黎墨夕回想了下这几把月来与对方的相处,在脑中删删减减后,才选了个合适的词说道:“上面形容的都不像,肖焕就是剑法超群,让其余弟子不只敬佩,也只敢远望,这样罢了。”
说是黑白无常和修罗确实有些过分,人言着实可畏。
黎墨夕蓦地能理解为何潭云听见此番言论时,内心是如此的不快。
穆洵见他眉宇微微蹙起,约莫知道他心想,便说道:“虽然别的弟子不敢亲近,可你独外不是吗,且我觉得肖兄并非是谁上前亲近都会接受的人。 ”
他话说的婉转,言中有意。
黎墨夕这才放松表情,将不快抛去,他唇角弯了弯:“其实子深和你在一起时也挺出乎意料的。”
穆洵道:“是阿,出乎意料的犯傻,不知他自己晓不晓。”
听起来无奈的一席话,他嘴边却带着一抹浅浅的温和笑靥。
黎墨夕朝前头指了指,远方两人提着大包东西正准备往回走,看来糖铺上的东西都被这二人给扫光了,“估计子深买的成堆糖串又是给你吃的。”
穆洵也同样看着远处,其中一人的脸色充满喜悦,俊脸扬着偌大弧度,貌似很满意买到的东西。
他回道:“其实我没特别爱吃甜食。”
但若顾子深买了,他就吃,毕竟顾子深看着他吃时,似乎比自己吃还要开心。
黎墨夕打趣道:“那怎么有人前天还在河畔吃得这么开心?”
他可没忽略穆洵当时弯起的眼眸。
穆洵笑着耸肩,同样回想到当下的画面。
两人静默了半晌后,他笑容渐平,蓦地朝身侧说:“对了墨夕,你知道玖岚家里的背景吗?”
清河这趟他与陆玖岚同房,谈天的次数自然也多,俩人除了聊聊修道习课的感想,也不免会提到家里头几句。
黎墨夕摇头,发丝随着动作轻扬,俊俏脸面也露出关心,“玖岚家中怎么了吗?”
穆洵语气转为沉静:“他的爹娘皆已不在世,似乎已好几年了,唯一的姐姐在他小时候就嫁人了,他便跟着对方一同住在夫家,姐姐生了个小娃娃,玖岚似乎非常疼爱那侄儿。”
昨日讲完前面沉重的开头后,陆玖岚才展开笑颜,向他讲了许多那孩子的事,神色满是开心与疼惜。
黎墨夕安静听着,这开头听起来没怎么稀奇,甚至与他相像程度有八分,毕竟他也是爹娘不在世,住在叔叔家中,而他的背景穆洵也知道,所以这会儿对方特别提起陆玖岚之事,肯定是有哪里不同。
穆洵继续道:“我讲到后来我才侧面问了玖岚,关于他爹娘离世的原因,他只随意提了几句便带过,言谈之间…似乎是自缢的。”
感觉起来还不是同时间发生,从陆玖岚透露出的只字片语,他猜测两人自尽的时间应是有段距离。
黎墨夕瞬间露出惊诧:“自缢!?”
这席话让他震惊非常,因为在陆玖岚身上着实看不出Yin郁悲伤的气质,若父母皆为自缢,那幸得他们的孩子没有沉浸在悲伤里,或者残留了创伤心理。
穆洵沉重的应首:“所以我也很佩服玖岚,况且他还那么努力学习,并未因家中巨变而消沉放弃。”
毕竟自缢与生病不同,它是最为突然的,周遭的亲人皆无心理准备,若为疾病,则旁人至少能有段调适心理的时间。
俩人站在桥上双双沉默,一时半刻间都在想着陆玖岚的事情,河里的鲤鱼顺着水流摆尾,有位画师将画卷收拾完毕后便拿着饲料投喂,引来不少争抢的鱼儿,纷纷将橘黄鱼头探出水面,鳃嘴一开一阖的吞噬着饲料。
不过半晌,前方几尺便传来裴若城二人欢快呼喊的声音。
桥上两人才纷纷守住心神,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