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前情提要: 阿翰偷看阿爸打手枪,展开了转大人的人生旅途。可是一场偷窥哥干了教练和楼上刘叔叔的世纪大场面,幼小的心灵似乎无法承受这麽大的震撼。)
惊滔骇浪、翻云覆雨、第一次功课没做完的周末过了。
一到学校我急着搜寻阿德的身影,但阿德没有来上课。数学老师询问我为何跷了他补习班的课,并说希望我不要交到坏朋友。
我想他是指阿德吧。
放学後我直接上大楼四楼找阿德。听说阿德的父母在闹离婚,他阿母带着妹妹回娘家,甚至妹妹都已经转学了。
“我爸爸昨天没有回家,早上没有人叫我起床,我也没心情上课。” 阿德说。
“我昨天不应该把你带去的。”
“是我自己要跟去的。”
“你很後悔吗?” 我问。
“很後悔。” 阿德说:”现在家里只剩下我和我爸爸。我不知道怎样面对我爸爸。我爸爸大概也是这样吧,所以不回家了。”
“可是你爸爸今天也要上班啊,他没回家?”
“早上应该有回来过,他在桌上留了钱,但我在睡觉。”
“今天下班应该会回来吧?”
“我不管那麽多了。” 阿德说:”我不知道怎麽面对我爸爸了。我决定只要我爸爸不说,我就不说。”
我本来想问更多,但也不好意思问太敏感的问题,阿德说他肚子饿要出去吃面,我就回家了。
接下来,阿德有时有来上课,有时没来,我们还是像以前聊天,说笑。有时在学校,有时是放学後我去找他。
刘叔叔回来了,但父子两人没有太多互动。刘叔叔留钱给阿德,两人各自生活。
阿德说他不想上学是多少也是因为雷公老师会sao扰他,但他不知道怎麽跟刘叔叔提这件事情。
我一直在想,难怪阿爸跟我说打手枪和做爱这种事情是很私密,不能让人看到。也难怪阿爸曾告诉哥,儿子不能干爸爸,爸爸有爸爸的尊严。
阿爸一直都是有远见的人。
(关於阿德和雷公老师: 因为阿德和雷公老师不再登场,我就交代後来的事吧。1. 几个星期後,阿德的妈妈也带走了阿德,不等国一念完,马上办了转学。我直到前几年,四十几岁时,才和阿德巧遇。阿德没有念大学,但遇到台湾钱淹脚目的那个年代,赚了大钱,有个漂亮的老婆,三个孩子。他跟我说,他後来都没在和爸爸联络了。我告诉他,我在国二那年还没念完,我们全家也搬走了,搬走之前我知道他爸爸一直都独居。
2. 雷公老师在我读国二时被学校开除了,因为有家长投诉雷公老师摸她们小孩的懒叫。但也有人说雷公老师只是转了学校,不知道他能否改掉摸小孩子懒叫的习惯,但小懒叫这件事情应该是改不掉了。)
至於我哥倒是一点都没变,我曾经有那一瞬间把他当英雄,但到头来,哥终究是个魔鬼。
那次我和哥说开了,我永远都不会让他有得逞的机会(吃阿爸的懒叫或是干阿爸的屁股),所以也就依然故我,霸道不讲理,三不五时就惹我生气。
他很热衷於猜测是谁干过阿爸的屁股。他觉得应该是阿爸工班里的青叔。青叔比阿爸年轻,非常帅气斯文,气质完全不像阿爸其他工地的朋友。
青叔和昆伯是最常出现在我们家的人,可见阿爸跟他们两个的交情很好。但是我们喜欢昆伯,不喜欢青叔。哥说他观察到昆伯和阿爸之间是尊重和疼惜,可是青叔和阿爸的对话比较轻挑,而且青叔很有心机,眼神很邪恶,一副想要占有阿爸的气势,会挑拨阿爸和昆伯的关系。
“哥,你好像很会观察,是不是你也很想独吞阿爸?” 我讽刺地说。
“我不像你只会死读书啊。” 哥一贯地嘻皮笑脸说:”有些是课本不会教,要靠经验,懂不懂,书呆子。”
“你就很确定阿爸的屁股被人家干过?” 我无奈地问。
“你没经验,所以不懂。” 哥很执着地说。
“你的经验也不见得是对啊?” 我说:”太过自信会被自己欺骗。”
“你只会听老师的话啦!老师说甚麽你就信喔!”
“不然你要听谁的?” 我说。
“我自己啊!” 哥很有自信的说。
“你无可救药。” 我说。
“你才是脑残啦。”哥说。
说完又打我的头。他已不在乎跟阿爸的约定,因为他认为阿爸已经忘记了,其实他是根本没察觉阿爸最近有烦恼。
说起阿爸的烦恼我大概知道一两件事。
首先阿爸要换房子。
阿爸和阿母常讨论要回南部老家盖房子,还是直接在这里的市区买新房子。阿爸想回南部建立自己事业,他要很大的空间放置一些工程的器具。阿母觉得在市区我们比较可接受好的教育,而且也不一定要回老家才能创业,目前这里就有很好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