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
这一夜其实他睡得迷迷瞪瞪,耳边的嘈杂声一直没有间断,他说不清到底是
真是假,以至于梦里的青龙与伊水一直持续纠缠在颠簸中,高来高去夹杂着一抹
挥之不去的跳跃,连那描画上甘岭战役的「我的祖国」
听起来都失去了存在他心
里的那股味道,像县礼堂听派出所民警讲法制报告那样,枯燥、生硬、乏味,还
多了股悲壮。
你以为你是谁?还让别人考虑你的感受,自作多情吧你!天地间,空空旷旷,
似乎只剩下这小伙子在自怜自伤。
电台里,火鸟三人组唱那首「红红的蝴蝶结」时,杨书香就站在西场外,娘
娘唱「一条大河」时,他就站在她的身边。而当这些歌声婉转起来幻化成为气流
从陈云丽的嘴里抑制不住地喷发出来时,杨书香看到了她头上戴着的绒花,红的
是如此耀眼,和她那条被剪开口的红内裤相得益彰,在一根乌黑硕大的阳具面前,
被撑到了极限,在撞击中绽放着诡谲的水花,不停淌溢着骚水儿。
在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面对的情况下,刺痛着,眼睁睁地看着两具肉体叠合
在一处,来回穿梭,除了心口窝,狂跳不止的还有那舞动起来令人眼花缭乱的一
百迈车,上下翻飞,颠簸出肉汪汪一片刺眼的光芒。
哆嗦着手,杨书香从口袋里掏出了烟,他不知道自己抽了几根,嘴都木了,
但还是想抽。倚在树根子上,把烟叼在嘴里,用手拢着点着了火。缭绕的烟雾中
他把眼睛闭上,脑袋里一直在嗡嗡作响,除了一片肉色便是哒哒地异动,让浮夸
的青烟这么一呛,眼前立时起了一层氤氲的雾气:做了四十四次,到底是谁给你
们的勇气让你们如此肆无忌惮?是谁?
举起拳头来,杨书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赵伯起是在清晨七点半跑过来的,进门他就看见柴灵秀正站在当院里刷牙呢,
柴灵秀见他一脸焦急,清了清口腔把漱口水吐进泔水桶里,先是给大哥们拜了个
年,而后笑着示意让他去堂屋里坐。
「伯星给薅进介了,我寻思让大哥给捎句话。」顾不得拜年,赵伯起上来就
这么一句。当然,他知道这话要是跟杨老师说,恐怕就算答应下来也是勉为其难,
所以也没瞒着柴灵秀,实话实说把情况先跟她讲了。昨晚上柴灵秀倒是听见了响
动,当时一家子都在屋里聊天看电视,谁也没理会这个。「先别慌,事儿出来了
咱想办法。」分说完,柴灵秀赶忙相让,把赵伯起让进了堂屋:「吃饭没?后院
一块吃点!」赵伯起摆起手来,一脸无奈:「老四家里的一大早就跑过来了,哭
天抹泪儿的,我爸也说让我尽快想办法。」兄弟有事儿他这当大哥的不能不出头,
而且是在过年时出的事儿,闹腾起来心里别扭。
「伯星进介了?」闻声,杨伟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边说,一边寻唆着把目光
看向了柴灵秀。柴灵秀冲他摆了摆手:「衣服都给你找出来了,换完衣服回头后
院吃饭介。」又跟赵伯起说:「你们哥俩先待着,我去后院看看。」对着镜子拢
好了头发,又拿出了雪花膏擦了擦脸,左右看看,把那红绒花戴齐整了,又在手
上背了背,随之径自来到了后院。
后院,饭早就热好了,冒着热气摆在了圆桌上。屋内,干货鲜货也放在盘子
里,摆放在茶几、炕上,因为一会儿有人要过来拜年,所以都事先准备了出来。
「香儿呢?」李萍拿着暖壶从里屋走出来:「怎没放炮呢?」这话一说,里
屋的杨刚也吱声了:「是内,才刚还在屋子里呢,这打晃儿的工夫就看不见人了,
刚才我还转悠来着,也没看到三儿去哪了。」
「不会是上厕所了吧?」柴灵秀也没看见人,踱进里屋,正看到杨刚和陈云
丽两口子在炕头上哄着颜颜玩,见小家伙从炕上爬来爬去,也凑了过去:「呦,
小家伙精神头还挺足,几点醒的?听不听话?来,奶奶抱抱。」从炕上把孩子抱
在怀里。
「听她奶说,半夜醒了两次。」看着弟妹哄着颜颜,杨刚走到堂屋,点了根
烟,坐在凳子上,提起手来轻轻捏着脑门:「小伟呢?咋不过来吃饭?」
「前院跟伯起说话呢。」柴灵秀接了一句,抚摸着颜颜的脸:「谁给孩孩儿
打得红脑门呀,这漂亮内。」这是昨个儿她给馒头戳红点时一就手给颜颜点的,
为的就是过年图个喜庆,见陈云丽打了个哈欠,她边说边笑:「折腾你半宿吧?!」
陈云丽「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