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醒过来时,身上已被清理干净了。
对于昨夜之事只是隐隐有些印象,回想起来,便是脸烧的厉害。
再回过神来,发现屋中空无一人,心中就有些慌乱了,便要下床去,只是昨夜那处再次被人狠狠开拓而剩下的余伤未消,浑身酸痛,便又是一个腿软,于是摔到了地上。
门被人推开,长安抬头,便见一个身影急急地到了跟前,是刘长明。
还未等长安反应过来要说什么,刘长明已将人裹进了毯子里抱回床上,再次四目相对之时,长安便见着了这人眼里的担忧与不悦。
长安垂下了眸子,正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叫人压抑而又尴尬的沉默。刘长明已开了口:“我昨夜需审批上头公文...早晨来的。”
为什么过来?听说你昨晚被人给强睡了?长安想着,苦苦一笑。
刘长明却是已坐在了床边,握住他的细腕,迟疑道:“你当真...愿意和他走?”
长安一怔,小脸上有些茫然:“什么?走?要去哪里?”
刘长明目光亮了亮:“你不知情的么?那便是被那人强迫的?”说完,似乎是有些高兴的从后抱住了长安。
长安懵了,还想再问,房中便冷不丁地响起了另一人的声音:“没人强迫他,是他自己说的。”
长安闻声,瞳孔微缩,挣开刘长明,便见那人已掀起了珠帘,走进来,将手中原边端着的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倒进一旁的花盆里,然后往地上狠狠一摔,碗碎。
刘长明的脸色似乎也沉了下来,起身,目光也如那人一般肃寒。
长安却是怔怔的望向来人,那人也看向了自己,随后微笑着道:“对吧?安儿。”
长安忽的眼眶一热,这个人多久没有这样唤过自己了?
可是他虽是在笑,眼底的残忍却又叫人不安。
刘长明冷笑一声:“阁下明知长安并不知晓此事,就算是赎身,也是带不走的。”
“那你现在不妨再问问他,还愿不愿意?”男人笑着说,刘长明忙看向长安,却是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唤了那人一声:“长...安?”
长安哭了。
要知道,刘长明极少见到长安哭,除却那些在床笫间动情时落下的泪,像这样无声地淌泪,却是能将人的心一下揪起,疼得厉害。
转眼之间,刘长明只觉得有些晕眩,身侧已掠过一人,将长安揽进怀里,替他小心地擦了泪,长安眼圈泛红,再不看刘长明一眼,只颤声道:“带我...走吧,俨哥哥。”
刘长明只觉脑中一阵嗡嗡作响。
他从前也并不懂什么情爱之说。后来做了官,随着些友人进了这春风渡,便见着了这位名为长安的少年。
少年的容貌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可却是十分的清丽可爱。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恰到好处的礼至,没有风尘男女的矫揉造作,或搔首弄姿,总之,是旁人没有的灵秀。
可是,长安总是若有若无的透着一股伤感,在床笫上,他与何人的缠绵都是简单的,只因为没有情。
刘长明不自觉地为他所吸引,最开始若只是为了这极妙的身子,后来便是真的无可救药。
恩客之中,刘长明是最常来的一位,后来的后来,也只有他。
他恨这副身躯被其他人占有,他受不了自己心悦的少年要在他人身下承鱼水之欢。
他将自己在江南的实力一步步做大,将那些人都赶出了长安的世界。
他要长安是他一个人的。
刘长明现在脸上的表情可谓是Jing彩。
长安说道:“他是王爷。”刘长明回了神,看向长安。
你奈何不了他。意味明了。
“长安身份低贱,如今能得王爷青眼,实是大幸。”少年平静地说道。
赵元俨目光暗了暗,再不理会傻站着呆若木鸡的刘长明,替少年拢好了衣服,抱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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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贤王威名,可止小儿夜啼。”
长安下楼时着了一身素色衣裳,乌发绾起,只是鬓边垂下了些碎发,低垂着眼帘,看着温顺而又干净。
赵元俨看着,便觉喉咙干涩,上前几步,牵过了人。
春风渡的楼中今日歇业半日,不少秀美的倌ji都在厅中,是来送长安的。
在众人眼中的长安总是谦和待人,年长的将他当做惹人怜爱的小弟,年幼些的将他当做温柔亲切的兄长,总之,竟没有什么人是嫌恶他的。
话说回来,也并没有什么好嫌恶的,在这里,无论卖身的还是卖艺的都不会受人正眼相待,都是些下贱娼ji,相依苦痛之人,自然会有相惜之情。虽然这里大多数人都不知晓眼前这位贵客的来历,可既是长安愿意跟着走的,便应该是合乎心意的人。
“你瞧瞧,倒也相配...”
“许是故人罢...”
“唉...但愿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