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阳光将他的发梢染成了浅金色,如同麦田里的小王子。
时光如同一条长河,从傅廷的眸光深处缓缓流淌而逝。
他活在现实里,而他最爱的人,却沉睡在长久的虚幻中。
“哥。”
傅柔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门口,复杂着眸光投他身上。
傅廷闻声抬头,面庞很凛冽,如同一块难化的冰。
“怎么了。”
或许只有与他十分熟悉的傅柔才能察觉到,那人波澜不惊的漆黑眼底,蕴藏着无限的落寞。
傅柔望着他的黯然的目光,忽然之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无法弄清自己现在到底能够说什么,也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似乎也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半晌,她才想起来什么,缓缓开口道,“剜剜留下来的那只猫,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那就吩咐人找最好的医生,确保它活着。”那人似乎连想都没想。
其实傅廷压根没见过几面那只猫,不过是有几分印象罢了。
他只是难以接受,甚至带着丝丝惧意的察觉到,关于剜剜的东西正一点一点流逝着,慢慢被世界吞噬。
“哥。”
傅柔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带着微微的苦涩。
“这不是靠金钱和最好的医生可以做到挽留的。那只猫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它已经太老了。”
猫的寿命大概是十年左右。
那只猫被剜剜抱着的时候还是一只叫得nai声nai气的幼猫。
原来,他已经离开这么久了。
傅廷不再说什么,也不再提给猫找医生的事。
“不是都说,生命只是一个长长的雨天,身体是一把给这天用的雨伞。”傅柔故作轻松道,“只要你还念着剜剜,他就永远不会消失殆尽的。”
傅柔一直是这个想法。
所以,她真的很厌恶看到傅廷毫无理由地为安淋做的那些事。
明明那只是一张七分相似的脸。
不过早在此前,傅柔已经因为这件事和傅廷发生了不少矛盾。
事到如今,她已然学会不动声色的避开这个话题。
第40章
苏剜被程郁的司机送到宋家时,所有的灯都已经熄灭了。
宽阔的花园里,夜雾慢慢淡了,颜色渐渐变白,像是流动着的透明体。
浮动着的轻纱一般的薄雾笼罩着安静的别墅,只隐隐露出建筑和树木部分的轮廓。
苏剜悄无声息的进屋,上楼,一气呵成。
原主的房间虽然挺小的,但是好在干净而整洁,住着还挺自在。
然而直到苏剜视线内出现那完全变了一个样,不再是卧室的房间时,才后知后觉回忆起宋司爵说过的话。
他似乎是说要自己以后去和他住。
不过这人似乎常常夜不归宿,他唯一撞见过还是凌晨五点起来煮方便面那次。
苏剜依然无比深刻的记得那个夜晚。
因为某个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家伙居然毫不留情地抢了自己完整的一根肠以及绝大部分的方便面。
房间内十分安静,也没开灯。
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显得十分清晰。
苏剜以为人不在,就直径往床边坐了下去。
“剜剜。”
与此同时,熟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苏剜抬头,却是穿着睡袍的宋司爵。那人正拿着一杯水,居高临下望着他。
“你怎么会在?”他不禁脱口而出。
“我为什么会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少年似乎微微奇怪。
气氛有些死寂尴尬。
“你到哪里去了。”
半晌,宋司爵又缓缓开口,“我并不记得自己有找过你出去。”
苏剜,“……”
他好像大意了。
“你到做什么。”宋司爵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一如往常。
苏剜微微想了想,问道,“那个……我妈……”
“放心。”
少年薄唇吐出平平淡淡两个字。
“噢。”
苏剜果然放下心来。
他自己去敷衍宋夫人倒也不难,但是很没必要。
那人太聒噪太烦了,导致苏剜一看到她就心理上加之生理上的无比抗拒。
也不知道原主怎么做到从小被她养着,能够长这么大还心智正常。
太不容易了。
“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昏暗之中,就见宋司爵抬手欲按房灯的开关。
苏剜慌慌忙忙去拽他的手,“别……”
少年停下动作,垂眸望向眼前人不甚分明的面庞。
苏剜哪里敢让他开灯。
他此时身体上布满斑斑驳驳的痕迹也就罢了,唇部也是微微红肿的。甚至锁骨与脖颈处也被程郁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