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切都是刚从美梦中苏醒的样子,清新而朦胧,正如投在帘帐上的碎光,吸饱了微凉的晨露,嬉笑着游跃在纤维里,投一出上好的皮影戏。
柔软蓬松的蚕丝被里将将露出半头乱毛,似乎是睡得不甚安稳,一只纤细白嫩的小手不耐烦地伸上来,粗暴地将小碎发搅和得更乱。耳边似乎传来一声闷笑,让沉睡的美人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眼皮上传来温shi的触感,只听得晨起微哑的嗓音夹着一丝魅惑,低低地响在耳畔:“小宝贝~起床啦~”
“嗯~~~~”被拉下了蒙在脸上的被子,小美人不爽地高高撅起小嘴,抗议似的哼出了长长的气泡音,随后重重地翻身,将脸蛋整个陷进了柔软无比大枕头里。
挨着暖烘烘的枕头蹭了一小会,林文文才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刷地睁开了眼。
入目便是令人鼻血直流的视觉盛宴——裸体美男!
Jing致迷人的五官挨得极近,微长的发丝甚至调皮地与文文的勾缠在一起,被迷迷糊糊的小可爱压在脑下狂蹭,一两缕从耳后掉了出来,松松勾勒着脸部性感立体的弧度,眉眼深邃,一如初见。
男人嘴角噙着一抹宠溺的浅笑,伸手将宝贝搂得更紧,紧到呼吸迷乱地交织在一起,紧到滚烫的器物不受控制地亲吻文文的小腹,紧到一张嘴就可以肆意享用甜美的“糕点”。愉悦的哼笑中裹挟着幸福的暖意,轻轻点在文文瞪大的小鹿眼上:“早上好~我的宝~贝~”
“君……君……学长?”
迎面甜蜜暴击,林文文的脸瞬间胀得通红,在快到脱轨的心跳中向外敏捷地一个翻滚。
有了之前被林文文逃开的经历,君则衣又怎会放松警惕,手腕一动便将害羞的小兔子一把捞回怀里。
胸背赤裸相贴,腹肌的轮廓与灼人的温度张牙舞爪地涌入文文脑中,小兔子的脸烫得都能把虾米煎熟了,他胡乱抓过面前的被子,将脸掩得严严实实。
细弱的长嘤从厚软的蚕丝被中闷闷地传出来:“嘤~~~~”
这声娇羞嗡鸣让身后的君则衣笑到不行,震感从四面八方将文文包裹,让他羞窘得恨不得将自己缩成小饭团。君则衣笑得直颤,伸手在文文爆红的耳垂上戳戳点点:“文文?文文~文文文文文文~你躲什么呀~该不会是忘了昨天晚上的事了吧……”
林文文当然没有忘,他现在极度清醒,所以更羞得连话都说不出。
野战什么的,也太刺激了吧……
前一天下午,从乔烟那里知道庄云糺失踪的消息后,林文文的心情实在有些不美妙,他发现自己还是对他的倒霉室友耿耿于怀,这种一直记挂着的感觉着实有些难熬,一阵一阵地揪他的心,让他不明白这是对同学的关切还是独他一份的惦念。
可到底也轮不到他来担心,现在庄云糺的未婚妻才正该是忧虑到坐立不安吧……
学校的长椅上,林文文连脊背都塌了下来,有些苦恼地搓着小脸宽慰自己:万幸发现得及时,在真正决定向他走近一步前止住了,这个结果对两个人都好。也没什么值得难过的,大不了形同陌路,也就是躲着他的时候要麻烦一点,反正,只是同学罢了。
转念一想,情趣用品店的梁哥说得挺有道理,自己一定是闲得慌才一直想些有的没的,确实还有很多难题等着他去面对,比如,他就快要成年了,十八周岁生日一到,他就不再享受政府的基层优待补贴,他必须通过兼职以及向学校递交贫困生助学金申请来维持生计。
对啊!这才算是最让他头疼的事,他原先还觉得兼职这件事并不着急,可他差点忘了,自己的生日就在下个月,而学校的批准还没这么快下来,自己马上就要失去经济来源了!
在这种关乎生存的大事面前,这些涉及情感的弯弯绕绕都显得幼稚至极。
忽然间,他找到了动力,整个人的Jing气神都显见地不同了,当务之急还是为自己找份工作!
于是他立时动身去寻找学校的勤工助学办,打算向他们咨询一下在校生兼职的途径。
可他是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熟人……
“君学长!你怎么在这?”那个标志性的小发揪绝不会叫他认错的,林文文在见到他的瞬间便惊喜地唤了出来。
想到君学长温柔似水的笑,林文文的心里就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暖意,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在陌生的环境里遇上熟悉的朋友,怎能不叫人开心呢?
伏靠在桌前的君则衣瞳孔骤缩,顿时呼吸一敛,胸腔轰轰地发热起来,他没有立时回头,只微微垂下眼睑,笑得意味不明。
何须花时间冷静呢?两天未见,他对林文文的渴望却分毫未减,便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心中的喜欢就多得要将身子胀裂了,连眼眶都兴奋得有些发红,呼吸疯狂地躁动起来,叫嚣着要将无害的小兔子挼进胸口。
面前的人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神色古怪地问道:“君?你没事吧?”
君则衣只浅笑着摇了摇头,便恢复了往日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