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九点,城中某间酒吧里,昨夜的喧嚣似乎还未散尽,翻倒一地的昂贵酒水与各式Jing致的衣裤彰显着夜场的疯狂与奢靡。
“嘟……嘟……”
“唔~”瘫在沙发上的小少爷动了动手指,烦躁地摸过抱枕捂住了头。
“嘟……嘟……”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极有耐心,锲而不舍地犟着。
横七竖八歪在地上的少爷公子们骂骂咧咧地翻了几个身:“艹,谁的电话呀,他妈的摁了啊!”
“嘟……嘟……”电话响起第三回了。
睡在沙发脚上的裸体男子终于清醒了些,晃晃悠悠爬起来找衣服,他是昨晚打赌输得最惨的那个,光身子睡了一宿,这会被冻醒了,哆哆嗦嗦抱着膀子横跨着人堆。
从一个睡相死差的小少爷身上抢回了被当做被子的衣服,嫌弃地揉了揉被口水浸shi的一小块,胡乱裹了,这才注意到依旧亢奋的手机。
“喂?”他终于接起电话,和对面说上了两句,接着他转了几圈,找到了沙发上的于小少爷,伸出手摇了摇,将手机递过去,“于哥,说是找你的。”
小少爷翻了个身,不耐烦地睁开了眼。
“艹!别他妈把你屌对着老子的脸,要跟小爷拼刺刀吗你!”于淳起床气还挺大,反手就将抱枕砸他身上了,没好气地接过手机,看也没看就吼道:“喂!”
对面一听人来了,噼里啪啦砸了一堆话过来:“哎呦我的于少唉,您看看现在几点了,几点了!手表电话都关机,人也不知道在哪,我都要急死了!昨天我可是听着你跟于叔承诺不会缺课了的!这节课老师我可不熟,他要是跟我爸妈讲了,谁也拦不住他俩,指定要跟你爹告状!”这火急火燎的小炮仗,一听就是闻骥。
于淳拿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着急忙慌地站了起来:“Cao!都上了一半了!你不是说会叫我起来的吗!”
他把手机拿开,朝光身子的小公子招招手:“熊,手机我拿走了!”被叫到的小公子熊祺也很好说话:“改天叫人送回我家里就好,里面存了好几个妹子联系方式的,可别给我整丢了~”
于淳点了点头,收拾着自己的衣服,随手跟几个迷糊的兄弟打个招呼便匆匆往外走。
电话那头,闻骥委屈地控诉着:“我是说了要叫你起床啊,我给你手表发了多少消息全部石沉大海了,打了电话又是无人接听!你手机也不带,人不在寝室,后半场去哪了我也不晓得,要不是我有熊哥电话我都联系不上你!嘤嘤嘤QAQ”
“得了得了……”于淳扯了几下皱乱的卫衣,站在马路沿上,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坐上了,他才不敢联系家里的司机接送呢,被他爹知道了又要一顿臭骂。
“我手表一条消息都没收到,你就瞎掰吧……”他跟司机报了地址,懒懒地瘫靠在后座上,抬手捏了捏睛明xue。
忽地他目光一顿,视线在左腕上来回扫射:“我的手表?我的手表呢!!!”
这音量把司机都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中往后瞄了几眼,于淳与他对视了半秒,不好意思地笑笑,侧身压低了音量。
闻骥的声音委屈中仿佛还透露着一丝丝得意:“你看嘛,我就说不是我的错吧……”这股“我就知道”的语气激得于淳牙痒痒,他没好气地怼了一句:“上你的课去吧!”然后重重挂断了电话。
手表哪去了哇……于淳昨晚也喝了不少酒,闭目拍了拍胀痛的脑门,忽然灵光一闪,记忆回笼,募地坐正了。
他知道去哪找了
九点三十二
闻骥匆匆忙忙奔到了学校前门,替黑着脸的于淳给了钱,于小少爷从没这么憋屈过,有手机却不付款,被司机怀疑没钱,想坐霸王车,他于少是这种人吗!
气愤之下他差点跟司机起了言语冲突,以至于闻骥赶到的时候,他的表情格外难看。要不是手表没带,没法付钱,他才不会让发小撞上他的黑历史!
潇洒地多给了一些小费后,他抖了抖自己的领口,帅气地迈步下车,犹如T台走秀一般疯狂凹造型,走出了两米八的气场,大有一种“看不起谁呢,老子有的是钱”的气质,然后扬眉吐气般微微侧头瞄一眼,却见司机早就开出几十米了。
于淳眼睛一眯,不爽地撇撇嘴,气势瞬间垮了下来,他不耐烦地朝闻骥挥挥手:“车钱一会还你。”
闻骥倒也不在乎这个,小跑跟上:“嗨,小事,不过还有十几分钟就下课了,你还去吗?”
于淳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双手插兜,松松地垮着肩膀,步子也一步一抖,看着有股吊儿郎当的流氓气:“不去了不去了,老头子爱骂让他骂!”
“那你去哪?”闻骥驻足于教学楼底下,看着小少爷浪荡的背影。
于淳没回头,挥了挥自己空空荡荡的左手,便算作了回复,晃晃悠悠地伸了个懒腰,消失在校园的主道上,像一只太阳下慵懒漫步的猫。
“又忘了锁门啊~”于淳得意地啧了一声,轻车熟路地摸进了林文文的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