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6日十三、我有台同事转给我的二手卡罗拉,一直在张叔的修车行门口停着,我平时很少开它,今天突然想开出来溜溜,也是停了好久了,我有些担心电路呀,零件什么的闲置太久了会出问题。
当然了,今天黄茵过来修车行,得把车子开起来显摆显摆,虽然不是什么好车,不过总算能说明咱这几年的工作成绩呀。
从我妈的住处出来,手里拎着两个餐盒,乐颠颠地往公交车站走,身后一个人追了过来。
“小宁哥!等一下!”刘晓丹的声音。
我站定身,回头看到她一路小跑着追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装衣服的纸袋,到了我面前,使劲把那袋子塞到我的手里说:“你回去穿上试试。”
我朝袋子里瞅了一眼,是一件阿迪达斯的T恤,奇怪的问:“什么鬼?怎么突然想起给我买衣服?”
刘晓丹面色chao红着瞪了我一眼说:“看你整天把自己弄得像个泥猴子,给你买件T恤换着穿,别臭美,是我刚才路过商店,看到有打折的才买的,你回去试试,要是不合适,我拿回去换。”
我也回瞪了她一眼,把纸袋塞回到她手中说:“你神经病吧,我整天爬上爬下的,不是一身灰就是一身汗,你让我穿着这么贵的东西去干活?”
刘晓丹笑着一边又把那袋子往我手里塞,一边说:“不贵的,不贵的,真的是打折的,才九十块钱。”
我真心不想要她的东西,正想把东西扔给她我就跑掉,在路对面大摇大摆地过来两个人,朝我招了招手。
那是我的俩个同行,不是安装工同行,是我副业的同行,那两个是一起的,也是小偷,一个叫鹏飞,也是个东北人,另一个是河南人,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大家都叫他一只眼,不过我知道他两只眼都是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外号。
这两个人是我极度讨厌的人。
贼这个圈子其实也不大,也有行规,各自有各自的活动范围,相互之间通常是不交叉的。但是这伙人从来不管什么规矩,更不在乎什么地盘约束,而且他们没原则,什么都偷,他们的理念就是搬空一切,连用过的香皂都不留,这让我觉得他们很没素质,一点都不遵守我们这个行业的老规矩。
都是偷,他们偷过的苦主很惨,是那种几乎倾家荡产的惨,他们经常在各个城中村里转,开个货车,看准了哪一栋楼,通常是这一栋楼里连着搬空好几户,其实大多是租户,都是来广州找机会的年轻人,本身就没什么积蓄,结果给他们这么一搞,通常就直接把人家给搞到破产边缘了。
平常我和他们没什么来往,只是认识,也互相知道都是做什么的,他俩跟我打招呼,还让我有些意外。
我礼貌性地跟他们俩个点点头,刘晓丹趁着机会,把袋子又赛回到我手里,转身就跑开了。
“刘宁!你来,问你点事。”那个叫一只眼的朝我喊。
我左右看了一下路上的车,快步走到他俩面前问:“什么事?”
“粤秀大学里面你有认识人吗?”鹏飞问我。
我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问:“怎么了?”
一只眼朝周围张望了一下,压低声说:“你有认识的人就好办了,哥们有个好路子,带着你一起怎么样?咱们仨三一三十一。”
他们的风格和我不同,我立刻决绝的说:“不了,你们做你们的,我可不和你们掺和。”
最新找回4F4F4F,C〇M那个鹏飞个头不高,矮胖的,平时说话做事就狠叨叨的,我认识他很久了,从来没打过交道,他见我回绝的很干脆,脸上有些挂不住,有些不悦地说:“妈的,你都没听我说是什么事就不掺和了?能发财啊,咱仨一人能搞小几万块钱呢。”
越是有高额的利益回报做诱饵的事,越是危险,这是我师父在我刚入行时候教我的话,我一直记在心中,使劲摇头说:“不了,你们想知道啥,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事我就不参加了,不好意思啊。”
鹏飞眯着眼,使劲看了看我小声说:“妈的,原来你是个孬种,给你摆在面前的发财机会都不知道把握。”
我知道他们这种人不能走太近,但也不能得罪,赶紧陪着笑脸说:“不是的,我最近真的太多事,我妈生病了,需要我照顾,我最近也都收手不做了,真不好意思啊。”
一只眼也不管我说的什么,脸上突然开始带着一丝猥琐的笑容问我:“刚才那小姑娘是你对象啊?”
我摇摇头说:“不是啊,是我妈饭店的服务员。”
一只眼三十岁左右,个子比鹏飞稍高一丢丢,不过人瘦瘦的,看起来好像病怏怏的,尤其他的瞳孔颜色,是黄褐色的,让人看着有些发瘆.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烟熏的黄牙说:“不是你对象就好,挺嫩呀,嘿嘿。”
鹏飞瞪了他一眼,转身一边朝远处走一边朝一只眼嚷嚷:“Cao你妈的,你他妈又开始犯病了啊,赶紧走,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看着走远的两个人,我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