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江意的生活也算不上清闲。
工作交接完,后面就是走离职手续了。每日睡到中午,吃了饭去医院陪吴梅。
来医院探望吴梅的人很多,特别是上午。因为众所皆知的原因,江意也懒得跟人找招呼。江意干脆跟嫂子说好了,一人半天,她下午去。
下午吴梅午睡时,江意拉上窗帘,她也躺在了沙发上睡。
吴梅问她几点起的,她说十二点,吴梅来了句,你是猪吗?
不过晚上才是她一天的开启,她在准备面试。她一改往日谁都不爱搭理的性子,积极联系了朋友和一些大学同学。聊了各自的工作经历,聊得深了还能聊到具体项目,并获得一些内推机会。
在整理过往项目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短短半年多,她参与的项目,是旁人在大机构里,做了大量重复的junior工作后,才有机会接触的。而由她主导的项目,是别人工作两三年后,才有可能被给予机会的。
而何堂,几乎是,放心到全权让她做了。现在看着电脑里的往来邮件,她才意识到,他给她收拾了多少潜在的麻烦。
看着他的批注和修改点,他提供了如此高水准的行业范本让她去模仿,将他的做事风格,变成她的。
当初被他逼到没日没夜的工作,她觉得委屈,现在可真觉得她不知好歹。老板手把手教你,还能有怨念。
他的脾气,她一向知道,没耐心到极点。大多数时候他的没脾气是懒得计较。
能让他这么好脾气耐心地教人,也只有她能这么差使他了。
而这些,被他锤炼的工作能力和拿得出手的项目经历,现在是她重找工作的资本。
见过他那样的工作状态后,江意很难再轻松的起来。
更可能是,那一天吴梅对她的态度。回家第一天,就让她有逃离的冲动。现在她宁可不要他们一分钱,她也不想在家蹲着受气。
今天上午线上面试了一场,昨夜通宵准备,面试完,她妆都没卸,累的直接爬床上去了。
她没设闹钟,手机扔在了卧室的地毯上。
她睡的昏天黑地,结果忘了开静音。手机铃声不停地响,她才睁了眼,不知今夕是何日。不想接,听着铃声,她等着对方挂。
江意翻了身,将被子夹在腿间侧卧着想继续睡时,本挂了的电话再次响起。她呻yin了声,懒懒地将自己滚到了手机在的那一侧,把手机捞了上来。
在黑暗的卧室里,眯着眼看亮着的屏幕,是江河,喂,爸?
她说完边看了眼时间,才十一点,没到她该去医院的点啊。
莫非是妈妈出了什么状况,她吓得弹跳而起。
江河在病房门口,看着身形挺拔的男人背影,你朋友来探望你妈了,你不过来吗?
我哪个朋友啊?江意头脑还没彻底清醒,回想着,因为刘筱亭男朋友那破烂事,搞的她和刘筱亭最近都没讲过话。她也没跟别的朋友说过她妈生病的事啊。如果是本城朋友,世交居多,她爸妈不都认识吗?
江河咳了一声,你男朋友。
刚刚第一面,他从未见过气场如此强的年轻人。
谁?她挠了挠头发,他叫什么名字?
江河要被女儿绕晕,难道这是问他,她的哪个男朋友的意思吗?
不过刚刚那个男人只介绍自己说是江意的朋友,而他自动理解成了男朋友。
何堂。
江意思考了半晌,他探望完,让他走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一定要我来?
江河不悦,这合礼数吗?你赶紧给我来,别磨磨唧唧。
他挂了电话,走进病房,对着这个男人说,江意睡过头了,她马上过来了。何先生先坐下喝杯茶。
何堂笑了,她这人一向就这样不靠谱。
江河与吴梅对望了一眼,吴梅说了句,是的,她可真不让人省心。
倒也没有,只是小事含糊了点。您身体抱恙,她就打电话央我帮忙。何堂放下了茶杯,对了,我刚刚见了副院长,他有幸请到了一直工作在临床一线、进行肺癌疗治研究的王院士来帮忙会诊,届时由他和王院士一起帮伯母做手术。
端着茶杯的手一僵,江河惊讶地看向了这个不显山露水的男人,刚刚孤身一人来到病房,说了句是江意的朋友,来探望伯母。
结果这一开口,便震惊了他和吴梅,院士?
他竟然请来了院士给老婆动手术?
第一次见面,便直接一份大礼,以江意的名义献上。
要知道,有钱如江河,平时自恃不差,开了公司,生意做的不小,人脉丰富。遇上老婆生病,原定下周Cao刀的医生,已是他托人脉花人情,辗转从协和请的医生来飞刀。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在医疗领域,他没有任何资源,有钱也不知如何将关系打通,更别说能请到这种顶尖专家来会诊。
一个领域,当金钱流动时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