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要…不要離開…」我根本沒有心思檢討自己是不是走慢了,也忘了腳下的拘束,一邊大喊著,一邊就要一個跨步,想追上那將要遠去的腳步聲,但是卻被細鏈一扯,整個人往前撲倒。情急之下,銬在背後的雙手根本無法保護身體,於是我整個前半身就狠狠撞擊地面,這一撞,我的心也似乎被撞碎了,強烈的疼痛與絕望感,讓我顧不得一切放聲大哭起來。
「這鑰匙好像不對…」他繼續想試著解開我雙手,不過依舊是徒勞無功。
他已經改成扶著我走了很短一段路,就讓我轉身半圈,慢慢扶低我的身子,我這才發現我坐在一個柔軟的墊子上,而那男人也開始解開我身上的束縛,先是套在脖子上的項圈,再來是雙眼前的白帕。我忽然感覺我呼吸跟心跳都開始異常地加速…
「老公…你這樣…看得我好羞…」我再次在自己不知覺的情況下稱呼他老公,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其實已經不比真正老公該有的地位低了。
終於,當我的白帕被掀起來,那個男人,我當時「放下身段」勉強選出的男人,就坐在我旁邊,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起來變英俊許多、肩膀也變得更加厚實…
但沒多久,那一雙手又把我扶了起來,我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哭奏效,他竟然回來了。
會瘋掉的。
我不停傾吐著自己內心的害怕、不安,與脆落…現在的我,真的就像是成語所說的「小鳥依人」,不過有一點點不同,我已經覺得我是那種如果旁邊沒有人照料跟保護,就只能活活餓死或等死的雛鳥了。
這一轉頭,也讓我可以好好打量這間房間,裡面的擺設很簡單,我們是並坐在一張床上,這張我們將要共度一晚的床卻不是雙人床,床的寬度只比單人床還要大一些些,而床頭邊還有一個黑色抽屜櫃。床上的被子是透明的塑膠毯,在這件被子底下做那種事,被子外的人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而床的正上方天花板竟掛著一台攝影機,直接把整張床給拍攝進去…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笨拙地想解釋,「我看房裡太暗,想先走進來開燈,才會先把你留在原地…還有剛剛在那裏…婚宴完…我看大家都搶著帶自己新娘出去…人太多…我擔心妳會被推撞…才想等人潮走得差不多…再出發…」
心情平復了不少後,聽著他解釋這些「雞婆」的白目行為,我抬起頭怔怔地望著他,竟然不會像平常那樣開罵或是說他「不解人意」,不知道為什麼,我完全無法生眼前這男人的氣,甚至連一點討厭他的想法都不敢有…
所以,我感受最深的,卻是他這些舉動中的善意與溫柔,這讓我靠他靠得更緊,心中充滿了感動。
但就在我放鬆警戒時不久,我忽然查覺到,我脖子上那牽引我到這的鐵鏈忽然失去拉力,鬆脫的一端鐵鏈自然垂落,甩到了我的腿,雖然力道很輕,但卻像是把我的心給徹底震裂開來,同時傳來的向前離我遠去的腳步聲,告訴著我一個恐怖的事實:老公走了…他也丟棄我了…
我心裡大概明白了,嘆了口氣,說:「看來,學校並沒有打算這麼快放過我的雙手…不然我們就先這樣吧!」
「嗯…也只好先這樣了…」他也將鑰匙暫放一邊,開始專心地打量著我。
他拿出一把鑰匙,先幫我要解開手銬,但弄了半天卻發現不是這一把鑰匙,之後再試著解開腳上的鎖,這次鑰匙就吻合雙腳鞋子上的鎖孔,讓我那已經傷痛不已的雙腳再次重獲自由。
我一回想起剛才的恐懼,自己的安全感早就灰飛煙滅了,整個人哭倒向他的懷裡,抽咽地哭訴著:「你為什麼…這麼…這麼…壞…剛剛…把我…扔下…我…我已經…已經…你都不理我…還讓我…站那麼久…都不理我…也不出聲…我…我…好怕…我好害怕…你也…不安撫我…還…還…」
我看著那透明的塑膠毯跟頭頂的攝影機,也明白這所代表的意義,但我已經看開了,至少不是在眾人旁邊活生生地表演一場春宮秀,而是還給我跟我老公一個專屬的空間,
有了她們的前車之鑑,讓我更加不敢「拖累」老公的腳步,不過長途走下來,對雙腳卻是很大的折磨,有時疼得我必須減低速度,但是又不得不跟緊,我的身心就這樣一直被摧殘殆盡.
雖然我也知道在我被蒙著眼時,全身上下這副妝扮已經不知道被老公打量過多少次了,但是直接迎著他的目光卻是第一次,眼神一交會下,我羞得趕緊轉移視線。不過讓我驚訝的是,這不是羞恥,而是那種很正常的害羞感。
「妳沒事吧?剛剛怎麼摔跤了?」他有點笨拙地問著。
當我們走進這棟建築後,我好不容易興起一種「終於快走完這段路」的欣悅感,明明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是會奪去我的貞操,我卻巴不得這能趕快發生。
雖然我腳步加快,這段路我們還是走了足足十多分鐘才走到另一棟建築裡面,沿途有遇到了幾個人,正確地說是幾個女孩,有的在那著急地徘徊、有的在大聲呼喊著「老公」、有的已經在大哭大叫,那些女孩的處境正是我現在最害怕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