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肖景行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
他抓得太急,没控制好力气,还未来得及扶住她,林静的脸便撞到了肩膀,额头磕在他的脖子上。
还好吗?他低头问她,颊侧连着耳朵贴着林静凌乱的头发。
他的卧室开了扇飘窗,正午的阳光正旺,便从深灰色的窗帘里泄出来,落在林静的头顶,好似成熟的麦穗别在她的发间,秆子编成一圈柔软的金色织环,分明是秋天的果实,染得却是他身上的味道。
空调运作着,不断地发出轰鸣的声响,像是永恒翻涌的绵延的海浪。林静没有说话,脸庞无声地滑下来,埋进宽阔的胸膛里。她紧了紧环在肖景行腰上的双臂,一时间,所有的曲线都黏进他的怀里。
宛若纸上撕不掉的单面胶,她用力抱着他。她的身体是软的,像一团温柔的水,林静总是可以包容石头所有尖锐的棱角,只是还是太瘦了。
肖景行虚扶着她的腰,透过轻薄的衬衫,感受到她嶙峋的骨。他突然想起她丢到安眠药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疾风吹动那条白色的连衣裙,裙摆飞扬间,露出两截细得不堪一握的脚踝,好似风雨中无依的铃兰。
肩上的毛衣有些shi了,肖景行知道是林静在悄悄地哭。
似乎每次相遇,她都会哭。好似知道发出声响,也不会有人心疼一样,她总是咬着嘴唇抽噎,谨慎地藏起自己的眼泪,像是一只被人抛弃过的流浪猫,警惕着所有的示好。看似柔软的毛皮薄薄一层,直接连着消瘦的骨架子,风刮得凶了,雨打得疾了,也无力抗争,只能随它去,在雨天的廊檐下,可能是某个遗弃的纸箱子里,瑟瑟地缩成一团。
踌躇着,他的手举在空中,最终还是低下来,怕惊到似的缓缓地下落,轻得像一片飘零的杨树叶,落在她的发上,
房间里开了空调,可一月的天气,脱离了温暖的被子,只穿一件薄衬衫总是会冷的。林静哭着哭着打了个颤,被惊醒一般,松开了手。
肖先生,我、先走了......
他听到林静沙哑的声音,她的喉咙坏了,说什么都只能小小声。虽然他也从未听过林静,对谁大过声。
你不想再抱一会儿吗?他问她。
......
见林静不回答,便直接解开手中风衣的扣子,将她裹了进去。
好小,也许只有巴掌那么大。
还冷吗?
......一点点。
他听到林静轻若蚊蝇的声音,于是搂得更紧了一些。
为什么总忍不住想要帮她呢?
是因为害怕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猫......放任不管的话,会死掉吗?可是现在没有他,林静也不会死。
是受不了她被旧主人捡回去,锁在家里面拿脚踢她、用手打她吗?她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大概也不会甘愿回去的。
还是因为命中注定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遇呢?一点小忙,当然无关痛痒,可他真的慷慨至此吗?
肖景行不断地反问自己,这些原因适合过去的他,对于现在却似乎都不太妥当。
当肖景行松开林静时,他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中仍含着水。在泪凝成的湖面上,悲伤却温柔得映出自己的影子。
无数人伸出手,她却只向你求救。
在那一刻,你被全心全意地需要着、信任着、依赖着。
她的眼中只有你,且非你不可这种粘稠的情感就像被人纯粹的爱着。
没有人不喜欢温顺的猫,没有人不喜欢纯粹的爱,而他......似乎也不过是个平凡的普通人罢了。
对不起,我刚刚好像.....撞到你了......她慌张不成语,声音沙而软。
他说:没事。
微凉的指尖却触过来,好像是、这里......林静拉下毛衣的衣领,指腹轻轻地碰了碰,红了。她的手指来来回回抚过他被撞得有些红的喉结,细声问他:疼吗?
她凑得太近,细微的呼吸洒上来,指尖的动作又太轻,像是一片羽毛落在脖子上,似有似无地蹭。很痒,肖景行的脑子罕见地有些乱了,分不清林静是不是故意的,下意识地抬起下巴,小幅度地往后仰,想的是要躲,实际上却是将那处凸起的软骨更往林静的手中送。
不疼。他回答她。
指下的喉结随着她的手指滑动,振颤:别摸了......
他蓦地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林静毫无防备,被拉得身体一斜。她失去了平衡,扑向他,眼前脖颈上的红不断放大,让她突然想起自己臆想的吻痕。
其实是可以避开的,只要歪一下头就可以了,但电光火石间,她闭上了眼。
于是吻落了下来,她的嘴唇印在了他的喉结上。
林静。他叫她的名字,喉结也跟着振动。
原来他叫她名字的时候,是这样发声的。
林静抿了抿唇,一边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