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准备睡觉前,楮实突然接了一个电话。
她瞟了一眼,是楮父。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宋望舒有点奇怪。
你先睡楮实拿过手机。
嗯宋望舒玩着手机随意的点点头,只以为或许楮父找他有什么事。
楮实起身推门出去。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来。
出什么事了吗?宋望舒看他的神情十分凝重,遂放下了手机。
楮实看着她,过了半响才开口说:爷爷病重了,我得回去一趟
啊?怎么会
听到后,宋望舒立马惊得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眉担忧道。
其实爷爷病得有一段时间了,前阵子听说有所好转了,但没想到他的眉头深皱成两道沟壑,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不能接受。
宋望舒握住他的手,楮实抬眼看她,见她眼里饱含担忧。
他垂下眼,与她的手交握,轻声道:他老人家在清醒的时候提出说想见你一面,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回去?
当然,她在心里默默答道。
好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也想去看看爷爷
是爷爷,而不是你的爷爷,诚然两人还没有法律上的那层关系,可宋望舒心里早就将他的亲人当做自己的亲人了。
纵然知道她对自己的用心,可楮实也做好了她拒绝的打算,现在得到她的答案,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心里倏地一暖。
最后两人各自向上司请了假,顺带买了明天回家的票,然后睡下。
期间,宋望舒睡在他的身边,感受着身边的人一直翻来覆去的。
你睡不着吗?宋望舒轻声问。
楮实的身子僵了一下,在黑暗里望着她,没事,你快睡吧
宋望舒听到后没有再说话,身子挪了挪向他靠近一些,贴在了他的怀里。
楮实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不再乱动。
半夜的时候,宋望舒翻了个身,隐隐约约的发现床边空了好大一块位置,闭着眼睛伸手向身旁摸了摸,凉凉的。
人呢?
她迷糊着撑起身子,向厕所望去,发现没有开灯,那里面定是没人。
于是她掀开被子下床,拖沓着鞋子推门走出去。
客厅里也一片黑暗,唯有阳台上投来的几丝光亮,宋望舒隐约看到沙发上有一个人影,她不敢确定,揉了揉眼睛,再走近一看,果然是楮实。
怎么灯都不开?
只见他静坐在沙发上,想起刚刚的事,于是她也自觉的不开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楮实像是沉静在他的世界里一般,见着她来了也一动不动的。
宋望舒突然抬手抚上他的脸,结果摸到了一手的shi润,她顿了一下。
她不太了解他的爷爷,不过从他平日里的只言片语可以知道他的爷爷对他这位长孙其实极为疼爱,父母工作繁忙的时候还曾将他放在爷爷家养过一段时间,据他说,他的字和画都是他的爷爷手把手交的,可能两人之间的感情比他和他父亲的还要深。
那你爷爷一定是位多才多艺的人那时候的宋望舒还曾笑着夸赞道。
重病的消息对他来说打击着实太大了,一向冷静的他,最多只会在自己难受不堪的时候眼红的他才会在现在落泪满面。
怕是极少有人在悲痛欲绝的时候还会照顾到其他人的感受吧,可他偏偏是其中一个。为了不打扰到她,一个人悄悄的,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释放自己的脆弱。
宋望舒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心一揪一揪的疼起来。
双手捧住他的脸,指腹轻柔替他抹去脸上的泪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别忘了,你还有我呢
他的睫毛颤了颤,微微抬起眼与她对视,两人就静静的互相看了半响。
随后宋望舒搂住他,双手在他背后轻轻抚动,默不作声的安慰。
楮实的头靠在她瘦削的肩上,脸埋在她的发丝间,闻着那股熟悉的清香,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年轻的男女依偎在沙发上,窗外的微光投进来,寂静又温暖。
以后不准再偷偷背着我哭鼻子了
看身边的人没有回复,听到了吗?
嗯
女人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随后他低下头将唇轻轻印在她的额头上。
第二天两人便回了A市,宋望舒只在登机之前发了信息把情况告诉父母,说自己要陪着楮实回去,宋父宋母也没有任何意见,只嘱咐了几句要记得礼貌之类的话,她一一应下。
出了机场两人就一路赶往市人民医院,他们到的时候,病房外已经围着一大堆人了。
宋望舒看着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突然有些紧张。
楮实紧握住她的手,她抬眼。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