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娘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眼前,是烛影摇曳,红烛罗帏。她的手被绑着,绑在一张布置好的婚床上。
脚上穿的是红绣鞋,身上穿得是红嫁衣,窗前贴的是红剪纸,桌上放的是红蜡烛。
顿时心中一阵悲凉。
想她莫九娘,一十七年如一日,自打娘胎就开始想着铸剑,兢兢业业,在名剑峰上没有一天是不用心学铸剑的。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而她莫九娘,只想铸出一把好剑。
配得上家主之位的好剑。
却没想到刚下山,两眼一黑就被人绑了。
江湖险恶啊江湖险恶!
痛定思痛了片刻。
好在终于恢复了意识,见四下无人,莫九娘已经开始计划怎么逃跑了。虽然手被绑着,但脚还能走。
左边有个窗户
刚想下榻的时候,门便被吱的一声推开了。
莫九娘反应迅速,立刻倒在床上闭眼装睡。
门又被关上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娘子?是成年男子的声音,好听得朗朗犹如珠玉落玉盘,语调微微上扬听着有些孩子气。
娘子?他又唤了一声。
莫九娘接着装睡。
娘子?第三声他的呼吸已经贴在莫九娘的脸上了。
莫九娘犹豫着要不要睁开眼睛,一只属于男子的手却按在了她的胸上。
非礼啊莫九娘尖叫,面色一白,像是泥鳅一样弹跳了起来。
她她她她她她清清白白黄花大闺女,连男人手都没摸过呢?怎么就就就就就就被人袭胸了?
抱着胸躲到了床脚,莫九娘才抬眼看眼前的男子。
莫九娘看呆了。
这人也太太太太太好看了吧。
烛影摇红,他站在桌旁,穿着与她身上颜色相同的正红色喜袍,袍下是墨色的靴子,一头黑发一半被束在发冠中,眉眼清隽,薄唇带笑,如朔月流光,如江天暮雪,任凭在什么地方都要被人称赞一句公子如玉的相貌。
但他的眼神天真得有些过分了。
娘子?他有些困惑的唤她。
我我不是你娘子。莫九娘结巴的开口。
这么好看的人,为什么要绑架她?
我是被人绑来的,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了,你能放我离开么?她又开口,声音还算镇定。
男子的眼神有些迷茫。
可是娘亲告诉我,娘子是要和我呆在一起的。
莫九娘隐隐感觉到不对劲来这么个俊美公子还要绑人姑娘来做媳妇肯定是哪里有问题吧?
你是傻子?想了想又觉得这般问法不太好,犹豫着该不该道歉并换种问法的时候,男子又开口了。
柏舟才不傻,娘亲说过,舟儿是最聪明的孩子了。
感觉不用再问了。
莫九娘实在不想因为这桩莫名其妙的婚事耽误她的铸剑大业。
她抬眼看了看男子,开口道:柏舟对吧?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手上的绳子解开?
陆柏舟摇了摇头,非常认真的看着她说:娘亲说,绳子要洞房之后才能解开。
莫九娘顿时觉得不能寄希望于一个傻子。
干脆的下了塌,走到左边的窗户前踢了踢。
啧,封死的。
陆柏舟好奇的跟上前来。
娘子,你在做什么?
我不是你娘子!见窗户被封,莫九娘有些烦躁,朝他吼了声,我叫莫九娘!不是你的娘子!
她被困在这里该怎么铸剑!
九娘子。陆柏舟喃喃重复道。
莫九娘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余光瞥过他时,却瞧见了他脖子上的挂饰。
那是一柄系在红绳上的青铜小剑,剑虽有些粗糙,但用的铜却是极好的。她在名剑山十七年,族中从来没有让她碰过这般好的铸剑材料。
这是哪来的?莫九娘问他。
他见莫九娘敲自己,面上立即泛起得意的笑容来,是爹用今年家里新开的矿为我打的,娘子也觉得好看么?
你家有矿?
嗯应该有几座吧,娘说雍州地大,矿都是咱们家的。
雍州?矿?难道是雍州首富陆万财的儿子?
莫九娘现在有些怀疑,该不会是几位老祖宗为了人家里的矿便将她卖了吧?
越想越有可能。
人傻钱多家里有矿,不骗他骗谁?
但是她的确略有耳闻过,雍州首富,陆万财的名号。良田千顷,宅院数间,而令他坐拥这些的,便是他手中的诸多矿脉。
但是她没听说他有个傻儿子。
甚至莫九娘也觉得这买卖合算,那可是成座成座的矿,所有他们家供应铜矿,铸上几百把好剑都不成问题
不行不行,越想越危险,买卖良家闺女按大魏律法可当斩,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