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在森氏的货物被扣关的三天前,花凛就去了京都写生。
这个时节的古老都市,街上穿行的人们衣着变化之大,就如同看清了一年四季,走完了一个时代。
花凛的速写本里积攒了厚厚一沓的人文风景,相机里也塞满了喜怒哀乐,倍感满足,这感觉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唯一可惜的是身边缺了几个志同道合的人。
喂,景和?什么事?
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的花凛轻轻敲了敲耳机,接了电话。
帮你招待一个朋友?没问题。要常驻一段时间的话,需要我给他安排住处吗?嗯我知道了。他会说日语吗?
嗯嗯好的,那我安排路辰接待他,这样沟通会顺畅些。你把他的行程发给我。我?我还在京都呢。明天下午才会回横滨。到时候我和你的朋友碰个面吧。嗯嗯,放心。你跟我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呵呵,下次来横滨请我吃饭。嗯,那就先这样。
挂了电话之后,看了眼腕表。
时间刚好去「京煎堂」吃个抹茶芭菲当下午茶。
就这么决定了之后,收拾速写本放进背包里的窈窕女人转身朝着巴士站愉快地走去。
只是没想到她的旅行尾声,会被第二天凌晨的一通电话,修改成难以想象的奇丽色彩。
花凛最后买了宇治抹茶的戚风蛋糕和薄煎饼礼盒作为伴手礼。
画廊的员工并不多。
除了常驻的十几名包括安保在内的工作人员之外,与花凛关系最近的就是她的兼职助理路辰。来自华国的留学生虽说是天文学部的,但对美术却非常的感兴趣。而他之所以选了花凛的画廊兼职,也是由于花凛这个画廊老板外出的时间较多,这份工作也就相对的比较自由,不会耽误他的学业。
这次京都之行,花凛本身带的衣物加上礼物也只塞了半个行李箱,因此匆匆整理之余也没浪费太多的时间。
下了新干线刚好是清晨时分,比原定的计划要早了整整半天。
立定在月台,正准备摸出手机联络那个打乱她行程的人时,就感觉肩膀与人用力地碰撞了一下。
那人的力气显然大得有些离谱,撞得她肩胛骨生疼之余,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向前跌去,但就在她即将摔倒之际,却被迅速回身的青年握住了手臂,止住了跌势,即没有用鼻尖亲吻地面,也没有撞到青年结实的胸膛。
抱歉
花凛下意识地道歉,在稳住身形之后,迅速退后一步,脱离了青年有些灼人的手掌,抬头看向撞了她,又救了她的人。
青年的身形笼罩在一件黑色的兜帽长外套之中,几缕长短不一的白色刘海在他垂下头时从兜帽里滑了出来,而隐在Yin影中的紫金眼瞳也刚好低头看过来,撞进了黑眸里。
非常对不起,是我太心急撞到了小姐。
他脱下了兜帽,略显少年稚气的脸庞露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对着花凛鞠了个近乎九十度的躬
突如其来的大礼让花凛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愣了几秒,但肩膀传来的疼痛感还是让她很快清醒过来,摆手道:没关系,我没事。
如果小姐不介意的话,请问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让我聊表歉意。
白发的青年直起身,挺拔的身姿比花凛高出了一截,在车站大厅冷白的灯光照射下,让他看起来壮硕了许多,甚至向前两步,就能将她整个人围拢住,带来令人紧张的压迫感。
但是他的目光清澈,表情诚恳,加上那张清秀的面容,很容易就能松懈下别人紧张的情绪,获取信任。
不,不用了。这位先生应该是赶时间吧。我并没有受什么伤,所以没关系的。
花凛微笑着谢绝了白发青年的提议,微微颔首,就打算越过青年往他身后的出口离开。
可即使是刻意绕开了青年三步的安全距离,她的手同时在裙装口袋中握住了防狼喷雾,也没能在男人出手时,做出及时的防御反应。
因为袭击她的不是街头的普通混混,而是高濑会的「白色死神」中岛敦。
花凛甚至都没能看清他的手刀是何时劈中她脖颈的位置,连疼痛都几乎没能感觉到就在刹那堕入了黑暗。
花凛?花凛!你怎么了?
敦扶住了女人软倒的身体,搂住她的腰,伸手拍着她的脸颊。紧张地喊起了花凛的名字,有几个好事的人想要围过来查看情况,也在他关切的神情中,选择了走开,而不是多管闲事。
但是很抱歉倒是我这边还需要长濑川小姐帮我一个忙垂下的紫金眼眸沉着晦涩的情绪,喃喃地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她听不见的话语。
随后白发的青年将她的行李箱不动声色地推给了另一个经过的男人,黑色的长外套裹住了晕厥过去的女人,打横抱起她匆匆朝着人群稀少的方向跑去。
行动开始。注意不要惊扰普通市民。再重复一遍,目标人物可能出现被劫持的状况,所有人员警戒可疑人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