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佳慧可以探望了,但严格限制了探望人数,许多商界人士来到医院都被拦在了病房外,花篮、水果以及各种慰问品能够堆成一座小山。
她遇袭的事情,昨天在国内召开了发布会,由方谦代为发布事情始末。加拿大警方也格外注重这起案件,每天都有警察进出医院。
即使呼吁大众不要过度关注此事,但还是有媒体潜入医院偷拍,为此李安平和查尔斯加强了安保工作,忙前忙后,这两天都没能合眼,许睿跟着他一起奔波,也没少做事情。方和牵挂着方佳慧的伤情,夜晚睡觉的时间点也被许睿撞见过偷偷工作。
来到加拿大第三天,一行人疲惫至极。
“叩叩。”敲门声。
“进来。”
方和从门外走进了来,手上拿着一杯刚接好的热水。
“方和,最近在加拿大活跃的黑帮的资料,我已经发到你那里了。”李安平坐在方佳慧的床边,回头对他说到。
“我收到了,”方和把热水递给他,“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守。”
“好。”他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方和看了看守在床边的另一个人。许睿的头枕在床上,双手耷在脑袋旁边,好像已经睡了有一段时间了。他走过去,把身上的外套脱下了披在他身上。
病房里只开着一盏暖橘色的夜灯,光线昏暗,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呼吸机运转时发出的一点声响。
许睿意识到自己睡着的时候,已经不知道睡过去多久了。他支起脑袋,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夜灯下的方和。
什么时候换的班?他记得他是和李安平一起守的病床。
不知道是暖色的灯光衬托,还是方和的神情真的和平时有一点不一样,他眉头微微皱着,眼角下垂,显得有些悲痛和哀伤,嘴角向下,似乎在抿唇。
但这个表情随着他发现许睿的苏醒很快就消失了,方和轻声说到:“去隔壁继续睡吧。”
“没事,我不是很困了。”
灯火摇曳。
“你刚才……是想哭吗?”许睿小心翼翼的问道。
方和看了他一眼,说:“没有。”
“我感觉你看上去很难过。”
“我不会哭。”
“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事情已经出了三天了,你还一滴眼泪都没流过。”
“我不会哭。”他又重复了一遍,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许睿看着他,他的鼻尖和耳根都红了,明明看起来就是一副要流泪的样子。
“为什么不会哭?是人都有七情六欲,是人都能哭。”他说,“你是方氏集团的CEO,是我的……是我、李安平和查尔斯的上司,你是觉得身为领导者不能哭吗?但是这些东西不应该是你不发泄情绪的理由,李安平一直很担心你这样下去会憋出毛病……嗯……”他顿了顿,又想这么说会不会很奇怪,强求他哭出来一样。
“对不起,你当我没说好了。”他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
方和没有声音。
等许睿再抬头看他的时候,一颗泪珠缓缓从他的眼角滑下,停留在下颌久久没有滴下,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眼泪安静的流了下来。
许睿吃了一惊,他真的就是瞎说了几句胡话,没想怎么样。他抽了几张餐巾纸,绕过病床递给他。
“她是我最后的亲人了。”
“我没有其他亲人了。”
一滴眼泪很快从许睿眼里滴落下来,他弯下腰来,抱住了方和。
方和呜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