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往外走,方才这么一闹他还真有点紧张,竟微微出了一点汗,谁知那李香君挣脱顾横波的手,走过来一把夺过他的扇子道:“借我看看,上面都写的什么?别是柳姐姐送给你的吧。”
赵羽没想到她如此莽撞,一个不慎竟被她成功得手,引的诸女好奇心大起,只见李香君展开扇子当众念了起来,上面写的自然是柳如是的“金明池?咏寒柳”,李香君念完之后颇为得意,冲着绮红笑道:“你还说他不是柳姐姐的朋友,这词是写给谁的?我倒要拿着这把扇子当面责问。”
赵羽听了越发觉得尴尬,瞅着众人不注意,连忙往外疾走,连扇子也不要了,谁知没跑几步,那李香君眼尖,对着外面一众丫鬟喊道:“快拦住他,跑了倒没意思了。”众丫鬟巴不得看这热闹,眼见着正主儿要走,团团将那院门堵住,赵羽怕被人说非礼,连推挤都不敢,一时进退不得。谁知这几位名妓之中的董小宛最是看不过李香君如此跋扈的作风,先还竭力忍耐,此时眼见赵羽被逼的进退不能,终于忍不住道:“柳姐姐还在里面等我们呢,你接着闹,我反正是要进去了。”说毕领着几个丫鬟走开了。
顾横波也拉着李香君道:“董妹妹说的没错,我们还是走吧,他真是一个过路客,有什么好戏弄的,平时里被你戏弄的人还不够多吗?”李香君见此,只得叹了一口气,将那扇子朝着赵羽一扔,那扇子直接落在地上弄了许多污泥,又瞅见赵羽身后有些泥土,免不了冷哼道:“原来是个泥腿子,我当柳姐姐结交的是什么世家大公子,浪费我时间。”说毕挽着顾横波的手转身往里面走去。赵羽本是心高气傲之人,后来在北京王府又过了一段的日子,那颐气指使的脾气越发见涨,有才情的妓女在他眼里终究还是妓女,平日里寻常作乐还是可以的,终归还是在心底有鄙夷的意思,没想到今日居然被一个妓女所鄙夷,对方扔扇子的行为已经让他怒不可遏,后来又说的那句话更是点燃了他的火爆脾气,也就无暇考虑人生地不熟,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转身怒喝道:“那个姓李的,你跟谁说话呢,这扇子你既然敢给我扔在地上,你就得给我捡起来,如此没有礼貌,还名妓呢,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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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这许多姐妹的面,李香君被他如此数落,气得娇躯发颤,指着赵羽厉声道:“混帐东西,我跟你说话是抬举你,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李香君的面子在金陵城里谁敢不买,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来取了你的狗命,识相的赶紧跪下给姑奶奶赔礼道歉,否则我决饶不了你。”说毕提裙往赵羽这边跑来,众女万般拉扯,才将她拦了下来。
赵羽更加愤怒,大声道:“区区婊子,竟敢如此嚣张,我也把话放在这里,你若是不把扇子给我亲手捡起来,我也跟你没完。”李香君对丫鬟们道:“糊涂东西,难道就看着主子跟人斗嘴,养你们难道是白养的。”众丫鬟一听,连忙围了过来,指着赵羽一顿破口大骂:“那里来的狗奴才,咱们主子是谁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连兵部尚书阮大铖见了咱们姑娘都是毕恭毕敬,你算哪根葱,鼻歪眼斜的就冒充起世家公子来了,赶紧给咱们姑娘道歉,不然皮都给你揭下来。”
赵羽还从未被丫鬟给如此荼毒过,唾沫星子喷了一头,那些丫鬟见他如此狼狈,越发大了胆子,也不知是谁起的头,五六个人围着赵羽又抓又扯,那指甲又长,登时在他身上划出几道印子来,连衣服都被扯破了许多,顾横波等人见闹的不可收拾,连忙去请柳如是过来。
这边柳如是只得带了几个彪悍的仆妇将赵羽从众丫鬟的包围中解救出来,而此时的赵羽已经衣衫凌乱,狼狈不堪,他虽然内功尽失,但外家功夫还在,对付这些丫鬟还是绰绰有余,只是一时岔怒之下,竟忘了自己还有外家功夫,这才被那些丫鬟得手。
柳如是连忙问起事情经过,那李香君先声夺人,反说起赵羽如何对她无礼,赵羽正待争辩,忽然外头有人道:“老爷回来了。”那李香君听了气势更加嚣张,连忙迎了出去,只见柳如是的丈夫钱谦益进了院子,一边走一边道:“老远就听见家里如此热闹,原来是你们都来了。”
一院子的人都拜倒在地:“民女见过钱大人。”唯有赵羽傻愣愣站在原地。
钱谦益穿着一身大红蟒袍,头上一顶乌纱帽,神采奕奕地对众人道:“都是老相识了,何必如此多礼,快起快起。”众人于是起身。那李香君上前道:“钱大人,我们本来在这吟诗作对,可是闯进来一个臭小子,对我们十分无礼,还骂我是青楼臭婊子,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啊。”说毕眼泪汪汪,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钱谦益闻言大怒,他娶了柳如是为妻,就怕别人骂她婊子,而且他向来与李香君诸女交往甚厚,连忙安慰道:“香君莫急,是那个混账有眼无珠,敢在我家如此无礼。你告诉我,我一定重重惩办他!”柳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