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的人马一回到皇宫,王魏果然就被投入了台狱。
王罗西虽然当时在围场很是惊慌,冷静下来想想就不着急了。虽然不知道兄长为何寻了这么个借口归京,但是按照哥哥刚直不阿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做出什么通敌叛国之类掉脑袋的事情。何况,李子恒从小最粘自己兄长,总是跟着自己一起与兄长学习骑马射箭,他应该也会惦记幼时这点情分。能保住命就好,哪怕是削了爵位贬为平民,甚至是赶出京城,凭兄长那一把子力气,上哪儿不能活得好好的?
奇怪的是,陛下为何一句话都不问,直接就把兄长下了台狱?莫不是在等自己去求情?兄长一为西北王世子,二为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连职位调动都是能让京城抖三抖的事情,何况如今锒铛入狱?李子恒应该不至于用这么大的事情跟自己置气吧?
无论如何,求情是得去求的,但是必须得让李子恒冷静下来,想起他和兄长曾经的交情。王罗西故技重施,闭锁宫门,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不过她这次学乖了,派人跟父亲打好了招呼,叫他跟熟识的官员说千万不要在皇帝跟前提起兄长这档子事。
如此等了六天,第七日晚膳时分,王罗西Jing心打扮了一番就朝延福宫去了。
皇后一到延福宫门口,就看到那儿跪了一个绿色的身影,竟是玉婴郡主。王罗西心头疑惑,走上前去拍拍好友的肩膀,却不想那娇小的身躯竟直直栽倒在地上。
王罗西大惊失色,喝令宫人送郡主回宫,并立刻寻太医过来,她自己也忧心忡忡地跟着去了琉青宫。途中郡主的侍女告诉皇后,三日前郡主得知了王将军被打入台狱的消息,便跑到陛下处求情,陛下一听就把她赶了出去,郡主于是在延福宫外长跪不起。一连三日,郡主清晨就过来跪着,到夜间才离开。
王罗西一听,手就按上了突突直跳的额头。千算万算怎么算漏了一个她!玉婴从小住在宫里,和李子恒没那么熟悉,不知道这么个死皮赖脸的求情法只会适得其反。自己之前准备好的说辞肯定是不能用了,但自己也万万不想让哥哥再在狱中受苦,明天只能硬着头皮见招拆招了,先弄清李子恒在想什么吧。
这死丫头!还一连跪了三日!身体不要了吗?!王罗西看着好友本就比常人孱弱的身躯,唉声叹气。幸好太医来看了之后说只是劳累过度、气血亏虚,只需好好吃饭休息就能恢复。
此时夜已深了,王罗西不便久留,她回宫之前叮嘱琉青宫的侍女照顾好郡主,千万不可让她再行傻事,事情交给自己来解决。
出了琉青宫,王罗西望了望延福宫的方向,又抬头看了看满天的星子。陛下也许已经去哪个宫妃的地方,自己只能明日再去找他了。皇后于是下令回了仁明殿。
第二天晌午,仁明殿刚刚撤了午膳,陛下竟自己过来了。王罗西直呼稀奇自冷宫那一遭之后,李子恒可再没有踏足过仁明殿。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大驾光临,仁明殿蓬荜生辉。王罗西努力堆着笑脸,十分狗腿地见了礼。毫不意外,马匹拍到了铁板上。
哼,我延福宫是修罗地狱,皇后到了门口都不敢进去,非逼着朕亲自过来!李子恒一边哼着气一边Yin阳怪气地说。
玉婴郡主与臣妾从小交好,臣妾见她晕倒,一时心急就跟了过去。本打算今日去向陛下赔罪,不想陛下亲自来了,臣妾惶恐。王罗西性子直,但也能屈能伸,知道此时不是跟李子恒呛声的时候。
皇后和玉婴郡主倒是好得很,朕都要以为皇后儿时只有郡主一个玩伴了!李子恒话里是浓浓的醋味。
王罗西心下一喜正愁不知道怎么把话题引到儿时情分上去,李子恒就送了份大礼。她于是故作委屈道:陛下怎么如此说臣妾?臣妾自幼与陛下青梅竹马,臣妾现在也常常念起和陛下一同学习骑射的时光。只是陛下,怕是早就忘了吧?
女人的乖顺让李子恒的表情自然了许多:朕怎么会忘。朕小时候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侯爷,连好一点的骑射先生都找不到,还是皇后带着我去寻了魏哥儿
对对对!继续说!王罗西的眉毛都忍不住挑了起来,却见李子恒面色一僵,停了下来。王罗西担心烘好的气氛要散,迫不得已给出一记直球:他虽是臣妾嫡亲的兄长,但是对陛下和臣妾向来一视同仁、倾囊相授,兄长的为人,陛下想必最清楚不过。如今欺瞒陛下,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还望陛下仔细查问啊。
李子恒的面色重新冷了下来:有什么好问的?朕听西北军报的时候无意中说了一句没有西北王府,朕这江山怕是坐不稳,次月你兄长就伤了手臂自请回京。王罗西,你们西北王府到底在朕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
这其中定有误会王罗西急道:父亲若有别的心思,当初又何必全心全意为你稳定朝纲!
能有什么误会?古往今来,矜功恃宠的臣子还少吗?你还不是仗着西北王府撑腰,yIn乱后宫,真以为朕不舍得处置你吗?!李子恒气头又上来了,开始口不择言。
李子恒你这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