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在这个躺赢设定的世界里有了出租车司机递来的名片意外,葛容雅倒是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按着剧本演到结束就好,更何况她身旁现在还跟着个阿飘啊不对,跟着位卓尔不凡的清鹤仙祖,自然也觉得过分积极会让自己有种微妙的出轨感。
唔,总而言之基于种种原因,她并不想多事,所以她就算收拾好行囊,当天晚上也拖拖拉拉的不肯到李鹤之的住处去,反倒是让李鹤之三催四请,最后索性下了死命令,当着她的面要打电话给「容雅」的祖父母,这才让葛容雅「心不甘情不愿」地拖着行李箱跟他回家。
李鹤之的这间公寓房是买的,葛容雅那间则是李鹤之的同事退休后转手给他的,虽然现在还在分期付款中,但也算是记在他名下,葛容雅根本无需烦恼退租问题,只要收拾好了就能挪窝。
清鹤仙祖站在李鹤之为葛容雅收拾好的房间里,以幽怨的眼神看着她。
葛容雅着实受不了他的眼神,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做什么?」
她的声音虽然凶狠,但表情却像只胀了气的河豚一般,看起来无端有几分可爱,而清鹤仙祖这时也挪到她身边,将手虚虚地搭在她肩膀上,委屈地说道:「我碰不到你。」
「或许你可以回去那个空间休息?」
「不,我更想看着妳。」清鹤仙祖觉得现在与她紧捱着的模样就像是隔靴搔痒,半点儿也无法让自己感到满足,又道:「雅雅不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奇怪吗?乍看之下像是雅雅生活着的那个世界,但却又有这种东西。」
他指了指葛容雅早已从包里拿出来放在书桌上的名片。
「少见多怪,我住的地方什么不多,宫庙遍地。不管是成立法人的还是私家办事宫庙到处都是,印个名片也不稀奇。」就是没那么明目张胆地写着斩妖除魔,顶多就是收惊祭改、驱邪除煞一类,不过仔细想想两者也算是相差无几。
葛容雅对这个算是宁可信其有,却也是敬鬼神而远之,唯一在意的地方就是这剧情才一开局就遇上了司机看见清鹤仙祖的样子,这让她感到有几分疑惑。
她甚至怀疑贺致理已经醒来,能够在冥冥之间Cao纵着接下来她要闯荡的每个世界毕竟这个世界最初的妄想不过是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叔侄成为欢喜冤家,与捞什子斩妖除魔毫无关系。
想到这里,她不禁在心里呼唤小球,却是小球不知道什么原因、竟没有回答她,于是她也只能转而问道:「清鹤,你是不是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贺致理。
清鹤仙祖虽然不愿意承认,却也颔首:「可以。」
「这张斩妖除魔的名片是针对你的?」比起问句,葛容雅更觉得这是肯定句。
虽然从前她不认为贺致理有近乎变态的占有欲,但经历了几个世界后,她开始想着或许贺致理只是尊重自己且担心伤害自己才把他的本性好好收敛,而在他自己脑中的臆想中却几乎都是疯狂的占有。
葛容雅其实很想当面告诉贺致理,她不怕的。
并不是因为不反感或者不害怕那些偏执的行径与近乎疯狂的嫉妒,而是因为她知道无论怎么样,贺致理都不会伤害她、更不会做出让她难过的事。
清鹤仙祖这回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只是好一会儿才说道:「他认为我不该在这里。」
「哪有什么该不该的?」葛容雅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问:「你能与他说话?」
清鹤仙祖有些不情愿地点头。
其实他想说,就是他这无法干涉这个世界的「灵魂体」要借给贺致理也是可以的。
谁让他修为万年,几乎无所不能?
这句话不是骄傲自满的词句,而是个客观的表述语。
葛容雅虽然自始至终都将每个世界的人当成贺致理看待,但这回却也因清鹤仙祖那幽怨的神情而产生些不忍的情绪,只是在转瞬间她便又忽地恢复了清明,道:「就算你们在我面前一道出现,我也会认为你们都是贺致理、都是同一个人。」
清鹤仙祖说不上自己是失望还是什么情绪,但却有一股异样的满足从心头窜出。
他强行跟着葛容雅来到这个世界的过程就已经切实地体验了一切,也接受了自己只是某只狗不对,是某个人臆想出来的幻觉。
虽然他修道、不修佛,但不都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吗?他生于狗子的脑海当中,就是脑海里的一道念头,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而且「身为」一道念头、的确如露亦如电,而葛容雅自始至终都能看清楚那道意念、那道臆想的源头而不迷失其中,那不是自己该庆幸的事吗?
无论如何,他都希望她好。
葛容雅见清鹤仙祖不说话,又是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道:「你想想,只要你或者你们一直存在在他的脑海里,那不就是每回我与致理约会的时候,也都与你们约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