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安纳特拆下信封上的火漆,展开手中的羊皮信纸,视线在落款处刺眼的皇室纹印停滞一下,很快又掠到别处。
“辛苦。”
鸽型使魔在安纳特的手下化作丝线,被连同信件一起丢到了快被塞满的抽内。安纳特叹了口气,扶椅子的把手调整了能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才伸手去拿和信件一齐送来的小木盒。
比起木盒质朴的外形,装在盒内的东西散发出的金光显得异常俗气。
几乎由纯金铸造的徽章比安纳特的手掌略小,鹰首的长羽和狮身的兽毛在Jing湛的技艺下也显得栩栩如生,唯一的赤色来源于狮鹫眼睛上的红石,也算是为它点睛。
但是这通体由黄金打造,连一向喜好奢华的安纳特也难以接受这的审美,撇了撇嘴角便随手扔回盒中,在拿起木盒内被丝带捆束的纸卷,虽然所用的纸张相同,但措辞明显更加严肃,安纳特确认过落款处有同的皇室印纹后,将这封任命书放回盒内,再一齐扔到储物空间里。
安纳特闭眼睛靠在椅背上,心里揣测这位许久没有见面的故友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细细想来,哪怕不论往日的友情,既然安纳特这类早已难有敌手的古代种选择在远离他国境的雪山深处的法师塔内隐居,他也不应当因为感到威胁这的理由就来轻易招惹。
只是心再出什么变故。安纳特半硬的靴底在地板上敲出一串清脆的声响,他打开房门,在书库中寻找此刻他最信任的那个人。
戈拉德在书架的里侧意外找到十来本只用被染成单色的硬皮革线装的手抄书,虽然有经过仔细保养的痕迹,但其中看起来年代最久远的几本书,在位于封面四角处的金属角还是已经出现了轻微磨损的痕迹。
“主人的笔迹?”
戈拉德翻开其中一本,棕黄的纸张上用娟秀的字迹,和他之前在安纳特的书桌上看到的半成品手札上的字迹相同。书中的内容?非是数个独立的故事,不过它们的角色都有同一个特点——英雄。
每一个故事都翔实地记了英雄们英武辉煌的事迹,令人觉得若非亲眼所见,不可能记载得这详细。但意外的每一个故事没有起始和结束。即便结尾处理得相当圆滑,依然能感觉到些许违和感。
“戈叔。”
“怎么了,主人?”
听到安纳特的声音,戈拉德连忙一边把手中的书放回书架,一边走到楼梯口应答。
“替我找份地图来,要出趟远门了。”
“所以主人是要去见他吗?”
安纳特扶下巴,用一只手撑在桌面上看展开的地图,手指在路线上划过,计算耗费的时间,用蘸红墨水的鸦羽笔做记号。
“是啊,看子还会在那里待不少时间。”
戈拉德圈安纳特的手臂顿时紧了紧,像是在宣誓所有权一般。
“难道戈叔在嫉妒?”
安纳特拍拍戈拉德的手,又用鸦羽的羽尖戳了戳他的下巴,示意他弄得自己有些不舒服,又调整了姿势,让自己的重量能完全压在戈拉德紧实有力的大腿肌rou上。
“我……不敢。”
虽然戈拉德多么希望他的主人能只属于他一个人,但这终究是不可能实现的。
“如果我说他曾经也是我的床伴之一呢?”
望戈拉德隐忍但还是明显可见沉下去的脸色,安纳特又转头讨好地去蹭蹭戈拉德颊侧的胡须,否则他必然会在床上这他完全不占主导权的地方被戈拉德使坏。
“不过戈叔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
戈拉德神色逐渐转变成?奈,随后轻轻地捏了捏安纳特的脸。
“主人对我来说就是全部,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他可是我的友人,到时候别这么凶巴巴地对待他。”
安纳特即便这么说,但也是没有对久未相见的故友完全放心,虽说这些年来也偶有书信往来,可时移事易,安纳特终究还是在疑虑,听到戈拉德的忠心他也放心了不少。
“路线这定怎么呢?”
戈拉德看地图上红色的笔记,从雪山延伸而出,途中跨过了数个村庄小镇与城邦,还有一片被特意标注的阿古利巴森林,几乎是绕了大半圈,最后才到达了远处的诺斯替王国国都。戈拉德计算时间,按照这的路线几乎要花大半年才能到达。
“因为也不急,所以想和戈叔多去些地方,大不了让他多等会。”
“由主人来定就好。”
“那就麻烦戈叔准备了。”
安纳特枕在戈拉德的胸肌上,再随手把地图卷起来塞在戈拉德手中。旅行的东西塔内大都不缺,只需要翻找出来稍作整理就好,然而不得不说安纳特非常享受这有人能照顾自己的生活,虽说哥雷姆也能替代部分,但呆板程序式行动始终替代不了一个真人。
“我还有点药剂要做。”
躺在戈拉德怀中的安纳特,突然转了个身,趴在戈拉德的胸肌上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