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吧。
赵煊堂将心底莫名生起的不悦暂时压下,车子刚刚发动,他抬起头来看向窗外,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前方的银色保时捷里下了车。
前面人穿着一件灰色大衣,卷发扎了低马尾,随意地望了望,然后一眼看到了赵煊堂脸上。
他还夹着烟,与女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嘴里吐出一声清晰的Cao,然后迅速降下车窗。
秘书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前面的女人已经踩着高跟鞋跑了过来。还没等赵煊堂拼命低下头,跑到车前的女人从车窗外伸出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躲什么?你有脸去招呼我们家渺渺,让她进了医院,现在还没脸见人吗?唐紫甩下包,凶狠地抓住他的衣领一扯,给我下车!
赵煊堂差点被勒的呼吸困难,他打开车门按住唐紫的手,轻轻喘了口气:你听我说
千算万算,忘了唐紫已经回国了,肯定是易渺一个电话就叫过来的。见唐紫作势要报警了,他上前一把捂住她的手机,语气带了些恳求:你听我解释,我们找个地方说。
他到目前为止的学习生涯里,最害怕的人就是唐紫。小时候打得他满地找牙,上学的时候更是压在他头上的恶霸。她出国的时候,他在家里点了三个礼炮庆祝。
医院对面的咖啡馆人很少,正是生意冷清的时候。赵煊堂坐定,看着唐紫面无表情地灌了一大杯热美式,手指抖了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给易渺看那些照片,只是希望她不要被荀家人给骗了。你应该也知道,我们都是同学,我怎么忍心
他话还没说完,见唐紫冷哼了一声,不屑的目光将他从头打量到尾。
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也不用拿哄渺渺那一套来哄我,你之前能威胁渺渺把你那破戒指要回去,现在做出什么事儿我也不奇怪,唐紫说到这里,语气一顿,你究竟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如果伤害到渺渺,你看我有没有本事到你爷爷那里告一状。
说起那枚戒指,赵煊堂原本带着笑得脸Yin沉了几分。他沉默了片刻,咖啡让喉头的苦涩更重了一点。伤害到易渺并不是他的本意,本想拿回戒指就作罢,但没想到易渺和荀庭在一起了。
让他打算针对荀庭的计划添了另一条可行的道路。
那个戒指,本来就是我叔叔送给她妈妈的,我叔叔想拿回来,我替他出面要回来不是很正常吗?只是她妈妈一直不肯给。赵煊堂语气有些无奈,我不会害易渺。
赵煊堂那个多情的叔叔当时在他们的圈子里的确很有名,长辈的事情不好评价,唐紫也没法去追究这件事情的真伪。她本来还疑惑,赵煊堂并不是会没事找事的人,怎么会突然对易渺起什么敌意。
我们家和荀家的恩恩怨怨不是一天两天了,上一辈就因为利益打得不可开交,你还能指望我对荀庭有什么好印象吗?赵煊堂垂眸,所以只不过是刚好易渺和他在一起,被牵连进来了而已。我对易渺还是很有好感的,不会像
他话没说完,意识到后面的话可能不太妥当,接着就将喉咙里的话吞了回去。
说啊,唐紫向后倚到桌子上,看了一眼外面的阳光。快接近中午了,阳光都格外好,从这里能看到医院门口靠近路标处停的一溜儿豪车。她认出荀庭和易溯的车,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只要保证不会伤害到渺渺,其他的事情我就当没看到,唐紫皱着眉,我才回国,搞实验写论文做久了,已经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我只知道我在乎渺渺。
唐紫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赵煊堂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由得笑了笑。
你如果还记得盛林,应该知道他喜欢易渺的事情,多少年了,像个变态一样惦记着她。赵煊堂的话点到为止,你嘱咐易渺以后尽可能离他远一点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不能再说了。
比如他利用盛林几近变态的心理与他合作,得到了能把荀庭扯进那两个案子的关键线索。盛林在荀家工作了这么久,吐出来的东西估计已经超过了法律能接受的范围。
嫉妒会要人命,盛林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他这样本来心理就不正常的人怎么会善罢甘休,他只不过是合理利用资源而已。
医院中午的人稍微多了一些,但加护病房区外还是十分冷清。易溯把公司堆积的事务稍微处理了一下,捏了捏发胀的太阳xue。
上一次有这种濒死的感觉还是几年前,以至于他现在连怎么恢复都忘了,只有接触工作的时候才能调动身上的力气,稍微闲下来,总会去想一些不应该再想的问题。
他瞥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想让齐妍顺便过来送一次饭,还没打电话,病房的门就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儿。
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钻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看向他的目光十分小心:易总,我做了一点排骨汤,你要尝一尝吗?
她显得有些局促,好像害怕被拒绝。易溯本来下意识想不见她,瞥到她单薄的衣服,手上的动作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