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几张破桌子破椅,一个人都没有。
兰渐苏左顾右盼,没看到人影,喊了两嗓子,也没人回应。简直奇怪。难不成,静闲雪适才也撞见了鬼?
喉咙渴了,兰渐苏顾不上许多,拿起桌上的茶壶,正要大口的饮一口。忽地,一道黑影飞过,手里的茶壶不见了。
果真有人。果真轻功一绝。
兰渐苏一会儿转身,一会儿侧身。那人像在跟他躲猫猫一样,一会儿飞到他身后,一会儿飞到他左边。每回兰渐苏要扭过头,他便又立刻飞走。
兰渐苏累了,抬步往门外走:“我不和你玩了,要走了,你自己慢慢飞吧。”
那人像是着急了,飞快掠过门口,将大门关上。跟着,飞落在地,立在兰渐苏身前。
他穿得破旧,一条褪色的黑粗布盖在头上,整张脸都被那条褐黑的粗布遮住。
兰渐苏感觉他的身形,颇是眼熟。
那人举着茶壶,递到兰渐苏面前。
兰渐苏没接,而是好奇地暼了一眼黑布下那张脸。
眼前的人,将头抬起来,露出乌亮的眼,展开爽朗的笑。
兰渐苏愣了半晌,方确认道:“星稀。”
他皮肤晒得偏黑了,看起来十分健朗。
李星稀喊了声“蓝大哥”,扔下茶壶,立马扑到兰渐苏身上。
作者有话说:
会所有人完整的he,不会有人死或伤
第124章 彩云易散琉璃脆
“回京城那段日子听人说你跑了出去,想不到跑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来。”
“我要是知道蓝大哥那段日子一直在京城,也不会到这千里不毛之地来。”李星稀给兰渐苏倒上一大碗茶,托腮问,“怎么样,蓝大哥,咱们分开的这段日子,你过得好不好?”
兰渐苏抿着唇,嘴角扯了个哑笑。
“没什么好还是不好的,说说你吧。”兰渐苏道,“你出来这么久了,应当有很多见闻。”
说起这个,李星稀就来劲儿了,跟兰渐苏滔滔不绝讲起他大江南北四处闯荡的经历。被哪路骗子给骗了,他又怎么追回被骗的东西,干了什么行侠仗义的大事,目睹过什么人间惨事。一时得意,一时悲伤,千变万化的情绪皆写在脸上。
兰渐苏听得津津有味,竟很是羡慕李星稀有这么丰富多彩的经历。
他这段时间,过得看似枯燥,实际上,也的确很枯燥。不过是枯燥得比平常人沉重一点。
“你是要去哪儿吗?”热情的劲头过去后,和兰渐苏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李星稀似乎察觉出他的去意。
兰渐苏擦了擦嘴唇上的茶渍,说:“要去海上的一个大岛,找我的师父。”
李星稀在桌面上敲打的手指,瞬间停下来:“那还回来吗?”
“我不知道。”
“我跟着你去。”
“万一我不回来了?”
“那我一样也不回来了。”
兰渐苏笑出来:“你爹怎么办?”
“爹有新的夫人,也有新的儿子。爹说我长大了,自己的路要自己去走。他不会拦着我,若我想飞便去飞,若我想待在家里……”
“他便怎么样?”
李星稀说:“他便会哪哪儿都看我不顺眼,天天念叨我,最后还是会把我赶出去飞。”
兰渐苏心说不错,再过几千几万年,天底下的父母都还是这个样子。
“你不怕日子久了,想家?”
李星稀沉yin片刻:“我出来许久,有几次的确颇想家。可我更想蓝大哥。要是没有蓝大哥在身边,我会天天想着蓝大哥。想家的话……我可以给爹写信,寄飞鸽。可蓝大哥你常常四处漂泊,我不知道你在哪儿。”
兰渐苏展起唇角:“蓝大哥以后不会再漂泊了,你若不嫌弃,想跟,便跟着吧。”
*
客栈的老板,到夜间才回来,给兰渐苏他们开了房间。
他道最近有官家人来走动,收费便便宜些。几人眼下听到“官家人”,均跟兔子遇闪电似的。虽没兔子那么胆小易惊,总归心里安定不下。
兰渐苏担心会有埋伏,决定进城镇里看看情况。
夜里,兰渐苏捎带上凌锋进城镇。此地城镇人少,入夜后家家户户房门紧闭,空寂无比。镇上的道路两旁架着火盆,朦胧不清地照出一队巡逻的官兵。
兰渐苏低声自语:“难道是古羌那里的官兵追来了?怎么会这么快……”
凌锋仔细瞧了瞧他们身上的官服,道:“不是,这些人只是例行来关口年检的,咱们平静点,不会怎么样。”
身为前任紫琅卫,如今反水反得这么彻底,兰渐苏对凌锋很是感慨,对朝廷不过关的洗脑教育更是感慨。
“既然没什么大事,咱们就先回去吧。”兰渐苏说道。他跟凌锋往回走,无意踢倒一个火盆,火盆照着他们的脚砸下来,收脚收得不够及时,脚尖仍是被砸到了一下,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