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 “隔间” 原来不过是工作室里多了个以镀膜玻璃为界的小黑屋。有一张铺了软垫的贵妃椅,旁边还放了张趁手的小桌,还有抱枕一双,绒毯一条,光线昏暗、Yin凉干爽,还算舒适。就是没什么隔音效果,交谈的声音掺杂在器械工作的声音里,夏燃听得一清二楚。
夏燃望着专心刺青的方珩,出神地想象陈洛宇坐在这里的场景——支使方珩准备一碟当季的水果,一杯现泡的鲜nai茶,还有浇了炼ru的芝士蛋糕,然后大爷一样躺在这个地方,品着赏心悦目的画面。
夏燃暗暗庆幸,方珩没有给他准备和陈洛宇一样的茶点,而是甜中带点微苦的提拉米苏,和苦丁茶。虽然看上去有点奇怪的搭配,但他喜欢苦味的东西。毕竟像陈洛宇那样嗜甜如命的人应该不多。
然后陈洛宇会提前和方珩交代,每半小时把鲜nai茶添满,直到他享用完他的专属下午茶,马上就会从小黑屋侧边的暗门走了。然后等方珩下一次进来,发现人已经跑了,才会看到手机上那条不知道多久之前发的留言。
相识多年,夏燃太清楚陈洛宇的习性,心肠不坏,就是太能作了。方珩也会任劳任怨,他一看就很好说话,在陈洛宇那里绝对讨不着好,只有挨欺负的份。
夏燃突然一惊,今天走神的次数和丰沛的情感来得太过蹊跷,刚到唇边的笑意被生生压了回去。
他和方珩才第一次见……
皮鞋踩在毛毯上静悄悄,夏燃想更近地观察方珩。隔着这层玻璃,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观察他,用指尖一点点描绘他的轮廓,停在任何令人遐想的、他想亲吻、抚摸和侵犯的地方,用下流和露骨的方式意yIn着。
夏燃刚在玻璃前站定,方珩似有所感地突然抬头,口罩虽然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可那双笑弯的眼睛明亮清澈,视线像是穿透了玻璃直直相撞,和方才的场景重合。
“您不相信我的技术吗?”
难道不值得怀疑吗?夏燃心想。
“我真的挺不错的。”
“您要不要考虑下我……”
方珩的眼睛里似乎住了很多只萤火虫,前倾的身子在夏燃双膝投下黑影,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停住了,“我可以给您设计一个全世界独一无二,只属于您的图案。”
明知道方珩现在看不到他,夏燃还是吓退了一步。
是了,不会错的,就是这样的目光。明明对别人都是礼貌疏离的笑容,只有注视着自己的时候带着如此热烈的情感,像极了一只满心满眼只能装载主人的小狗。他是在试探和勾引我吗?夏燃心想着,重重地捏了捏山根,不过须臾,便下定决心似地摇头轻嘲:“就算明示也不行,他……太亮了。” 光亮得与黑暗无法相融。
方珩不知道自己暗暗被夏燃划了分界线,还在专心割线打雾。刺青的过程比预想的要艰难一点,作图的地方最终选在了胯骨附近,原本侧腰的位置就比较敏感,有的线不可避免的打在了包裹髂骨那块皮肤上,痛感会更加强烈,恰恰这个sub对痛感的忍耐度太低,时不时控制不住地抽噎挣扎。为了不影响最后刺青的效果,方珩只能保持入针的深度,却不得不断断续续停下来,让dom关怀安抚。
“先生,刺青的时间越长会越痛哦,而且你看上去,有点晕针?” 在又一次被打断进度后,方珩有些无奈道。
“主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要怎么罚我都行,求求您不要让他继续可以吗?真的太疼了。”
“我说过你可以喊停,只要你忍受不了的时候说出 ‘安全词’ ,一切都会结束了。”男人拨开sub汗shi的头发,拇指抹开了sub挂在眼角摇摇欲坠的一滴混浊。
“我不要……”,平躺在折叠椅上的人哭得一哽一哽,“先生,我,我可以申请使用麻醉药吗?”
男人“嘘” 了一声,食指抵着sub的嘴唇,在他耳畔小声道,“安静。你一定要好好记住这种 ‘疼’ ,这是对你违反我们之间约定的惩罚,你希望我原谅你,心无芥蒂,像以前一样疼爱你的,对吗?”
“是的,但……”
“你看你已经脏了,被不同的人绑过、玩过、Cao过,他们Cao得你爽吗?是不是后xue都被Cao烂了?你现在就是块烂抹布,你猜……他们还会要你吗?”男人拍了拍sub的脸颊,低声呢喃,“要不你问问旁边这位帮你刺青的小哥,他会要一个被人丢掉的贱货吗?”
“只有我还愿意要你,你说会乖乖听话,请求我的原谅,都是骗我的吗?” 男人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深恶的指控,宛如吐着蛇信子的毒蛇,步步紧逼。
方珩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当他接到联系要求设计绘制一个上吊在湖心树上、被淹没了半身的犹大图案时,方珩就明白了男人的意图——他要那个背叛自己的人,像出卖耶稣的犹大一样,生前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羞愧,死后被冻在冰湖地狱中,永远得不到救赎与宽恕。
那幅刺青图案中,顺着犹大眼角滑下的泪,滑到一半脸颊便凝结成霜,最后顺着下颌骨到脖颈,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