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吹回家半个月后又到任务市场接了任务。
世间的事情就是有诸多巧合,他原本以为和门主大概没什么机会能见到了,毕竟两人社交圈子都不一样。
有时夜间寂寞,也偶尔自给自足,在一番需要充满想象力的忙碌之后,看着手中的白浊陷入一种由奢入俭难的情绪当中。
一言以蔽之,他挺想门主的。
杀手吹少年时期初入江湖,一身正气也誓要锄强扶弱匡扶正义,围攻过魔教,暗恋过个把身世凄苦的青楼名伶,却没有一个能像门主一般,让他想得时而浑身燥热,时而又想疼他到骨子里的。
西大门派嫁女到北派,嫁妆三十余箱,派内忙着婚事腾不出那么多高手押送,因此聘了几名镖师。
这回接的任务说难不难,说简单却也不简单。
押镖十余天,风雨无阻,总算是送到了北派。
押送聘礼的镖师苦劳多日,一般能吃上一顿酒宴。
座位设在门口的宽大长坪里,和厨子乐队们安排在一处。到的早,酒席还没开始。北派与武林诸派多有来往,杀手吹也见着了不少只听闻过今日方得一见的人物。
江湖多飘萍,他杀手吹只是一湖风雨中最名不见经传最渺小的那一颗。
他与几个镖师坐在一起,身上穿着送亲队伍统一发配的制服。头顶烈日炎炎,一方布顶罩得住炎热日光,却罩不住这蒸腾的暑气。
杀手吹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门主。
他今日穿的甚是隆重,一袭飘逸的紫衣,衣袂带风,目不斜视地穿过长坪从侧门进入。
过了一会儿门主从侧门里出来了,进去时面无表情,出来时眉头紧锁,身后还跟了一个穿黄衫的清秀姑娘。
“小子呆呆的看什么呢?”
工友们见他发愣,打趣道。
杀手吹的工友们都是些拮据的杀手转行,大多很有性格。
“没什么。”杀手吹收回视线道。
门主若有所觉,朝杀手吹的方向看了眼。他对杀手吹熟得不能再熟了,即便他闪得快,门主也凭一个后脑勺就认出了他。
他竟跟到这了么,也太过... 痴情了。
门主心情一时间无比复杂,甚至有点淡淡的羞耻。
酒宴十分热闹,酒桌就摆了五十余桌,送嫁妆的队伍还要带男方家准备的回礼回去,因此要在此逗留一晚。
杀手吹跟他的镖师同伴们分到了两间房,几个大男人挤一挤对付一夜。
他早早躺下,闭着眼却没有一丝睡意。太阳西沉,暑热散去,窗外松风阵阵倒也清凉。
“老吹,你出来一下。”门主长身玉立,在窗外投下一道黑色剪影,遮住了淡白色月光。
月光亮极了,遥远因而望着它的人觉得它无瑕。
杀手吹手心有点冒汗,他拇指蹭了蹭掌心,喉头耸动,有些干涩地说,“好久不见。”
答不对题,门主侧头看他只道:“也不过半月。”
“像是很久了。”杀手吹道。
两人沿着长廊径直往前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杀手吹道,“走得仓促,还没谢过你的雪莲。”
“你教我不少招式,权作学费了。”门主淡淡道。
你来我往礼数周全,气氛有些诡异。途中门主离开了片刻,回来时手里提了两坛酒。
两人跃上屋顶,屋子旁一株大梨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门主递了一坛酒给杀手吹,杀手吹同他碰了碰酒坛,门主咕咚咕咚喝了好一会儿,约莫去了半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我爹不太喜欢你。”
“我知道。”杀手吹侧头看他。
“他希望我尽快成家,传宗接代,最好还能一统江湖。”门主笑了笑,眼中却没多少笑意。
他突然凑近杀手吹,温热的吐息带着醉人酒香,“你说我这样...”,门主压低声音,“一个废人,怎么传宗接代。”
门主大概是醉了。虽然口齿依旧清晰,只是比平常多话了许多。他的眼睛被酒意浇得发亮,眼中似有波光流转。杀手吹沉默地饮酒,偏开头望向前方。
门主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至少有过二三十个女人,在没上床之前,说喜欢我。”
杀手吹扶着门主免他滑下,“因为你好看。”
“上了床,就说我小。”门主的语气平静,平静中透着一丝委屈。
“不小,十分雄伟。”杀手吹睁着眼睛说瞎话。
门主闻言睨了他一眼,虽然有点夸张和说瞎话嫌疑,他还是受用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正常尺寸。
不过嘴上还是谦虚了一下,“你说这些好听的话有什么居心。”
杀手吹静静地看着他,“因为我喜欢你。”
门主:“...你喜欢什么?”
“月亮。”杀手吹道
“我喜欢月亮”,杀手吹专注地看着他,“你就是我的月亮